11.暗示(1 / 3)

房靈樞決定赴約,他向隊裏簡單地打了個報告,反複思量之後,他沒有選擇佩槍。

路上,他一直回想著昨夜的談話。

“你可以不去,找理由拒絕他。”Kevin勸阻他:“他身份實在可疑,主動約你,就更加可疑。或者,你應該和你的父親談一談。”

“我得去,要是他真有什麼企圖,我不去反而更讓他起疑。至於我爸那邊,我當然會和他談。”房靈樞:“梁峰在遷居長安之前,戶籍在秦城芝川,那時我爸是芝川的派出所所長。”

沉默良久,Kevin道:“無論梁旭是否犯案,靈樞,你要想清楚,你的父親已經五十多歲,你現在揭破的事情,可能會使他遭受嚴厲的處分。”

“違規辦事就要承擔違規辦事的後果。我現在跟你談這些,也一樣在違規辦事,我也做好了被嚴厲處分的心理準備。”房靈樞不願多談這些,他調轉了話頭:“要是我們猜得沒錯,那十五年來關中警方的思路就有了解釋,這就能解釋他們為什麼這麼篤定金川案凶手是一人行凶。”

因為世間還存在活著的目擊者。

Kevin知道勸也無用,隻是叮囑他:“我在第一課給你講過的內容,還記得嗎?”

“凶手的意識開關,是嗎?”

“對,梁旭的行為模式如此合乎道德,曲江案的犯案手法又凶殘而熟練,如果他真是凶手,那麼他在很大程度上,會有分裂人格的傾向。”

“你是想,他的開關,就是孝紗。”

“是的,如果明他見你,沒有佩戴悼|念物,那請你與他保持距離,並隨時做好製伏他的準備。”想了想,Kevin補充:“你們約在圖書館,那裏人流密度雖然不高,但場所內的人員大多缺乏搏鬥能力,你應聯絡警方,做好安全措施,保護無辜的市民。防止梁將他們挾持為人質。”

“這我知道。隻是梁旭現在明麵上暫時洗脫嫌疑,沒有合適的調動警力的理由。”房靈樞想了又想:“你放心,他雖然高大,但打不過我。”

Kevin無奈地笑了:“自信是好的,但不要過度自信。我相信你能保護自己,我是希望你注重市民的安全。”

“我會注意。”

事實證明他們多慮了。

房靈樞趕到的時候,他身上因為緊張而不免帶有煞氣,而梁旭人不在館內,房靈樞打了個電話,才看到他的位置。

看見梁旭的那一刻,房靈樞全身都放鬆下來。

梁旭依然帶著孝紗。

他坐在露的角落,那裏四圍無人,顯然並不適合隨手挾持誰。這是清新們喜歡選擇的位子,光線充足,便於擺拍,聊話也不會打擾他人。

梁旭帶著一個大書包,坐在台階上,看見房靈樞來了,就向他揮揮手。

他確實長得帥,既能英氣勃發也能清新文藝,陽光灑在他身上,他濃密的睫毛在臉上落下兩道微微的陰影。這場景合乎一切青春文藝片的情調,歲月靜好,滿目綠意,明媚又憂傷。

房靈樞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蠢,他有種走錯片場的迷之尷尬。

因為來得急,他今也沒有仔細打扮,防曬霜是沒時間塗了,頭發更是一團糟——他淩晨四點才眯了一會兒,此刻眼下兩團烏青,總之整個人是既不精致,也不美麗。

梁旭從未見他如此憔悴的樣子,不由愕然地看他。

“你怎麼了?”

房靈樞倒不怕他問,反正謊話隨口就來:“忙唄,早上跟我爸吵了一架,我沒洗臉就出來了。”言罷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梁旭:“你是不是嫌我醜啊?”

梁旭被他雷了一下,躊躇再三,他認真道:“不會,我是以為你生病了。”

“所以,人靠衣裝馬靠鞍,我今顏值至少降低了兩分,還鼓起勇氣來見你,就問你感動不感動。”

不敢動,不敢動。梁旭無言以對,拿了一瓶綠茶給他:“喝吧。”

房靈樞貼著他坐下,梁旭真不敢動,唯恐傷了人家的自尊心,隻好默默忍受,讓他貼著。

房靈樞見他膝上放著書。

是《基督山伯爵》。

“哇,有品位,大仲馬名篇。”無腦吹先來一套。

“以前的版本叫做,《基督山恩仇錄》。”梁旭:“那個名字更好些。”

“真的,你是學醫的,我沒想到你會喜歡看。”房靈樞笑了:“正常理工男不都看什麼誅仙滅世破碎虛空。”

梁旭見他笑,也就微微笑起來:“我都無所謂,好看就會看。”

房靈樞今是懷著鬼胎而來,他很想當麵向梁旭求證對方的身世,但理智告訴他這樣做太蠢。他不知道梁旭接下來還會做什麼。

按理,盧世剛死了,梁旭大仇得報。

但金川案真凶未明,他會不會因此報複社會?

除非能讓梁旭認為,盧世剛就是金川案的真凶,那麼也許他會就此收手。

破案當然是重要的,但房靈樞認同另一個法,有如中醫的“治未病”,若能將凶手的犯罪意圖扼殺在搖籃裏,使他們悔悟,會比將他們當場抓獲更有價值。

判案疑罪從無,破案疑罪從有,不管梁旭到底是不是曲江案的凶手,房靈樞都決定側麵敲打他,但願能令他懸崖勒馬。

他在這頭沉思,頭已經快紮進梁旭懷裏了。

梁旭實在怕了,隻好托住他的頭:“你要是不舒服,我就送你回去。我不該硬叫你出來。”

房靈樞立刻抬起頭來:“不是!我是覺得你今身上很好聞!”

……你不要這樣啊,你這樣更像gаy了啊!還像個癡|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