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阪,鶴見區。
密不透風的人群,警笛聲刺耳響起,與周圍熙攘的人群呼應更顯嘈雜。
“喂,你聽說了嗎?這裏昨晚死了兩個人,好像還是陰陽師。”
“嗨,我就住在隔壁,昨晚我聽到過他們倆的吼叫聲,還有打鬥的聲音,好像是兩位陰陽師,不過我太害怕了,就沒敢出去。”
圍觀群眾交頭接耳,不時響起類似於上麵的對話,語氣和表情都有些焦躁不安。
隻見,不遠處的街口處,幾位警察麵容嚴肅的守在外麵,隔著他們背後的封條,能隱約看到老舊牆麵上斑駁的暗紅色汙漬。
氣氛壓抑,即使是豔陽高照的晌午,在場勘察的陰陽師們也感受不到絲毫溫暖,隻覺後背發涼。
多麼可怕的死狀!
腹部沿著肚臍呈十字狀整齊切開,乳白色的腸子渾濁像濃漿一樣溢出,頸部扭曲的很嚴重,幾乎快要折斷,青黑色的麵部肌肉緊皺仿佛極為驚懼,可咧到耳根的嘴角,又透出一股詭異的笑意。
味道很濃,即使清理過現場,周圍還殘留著濃重到齁鼻的血腥味,而初夏的太陽毒辣異常,昨晚逝去的屍體,隱隱有了酸脹發臭的征兆。
“嘔!”
慘狀和血氣的雙重圍攻下,初來乍到的新人法醫忍不住幹嘔出聲,他戴著口罩,所幸隻吐出些口水,否則恐怕會留下終身陰影。
“你們先休息吧,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剩下的交給我們。”
說話的是大阪天滿宮的負責任北野望,他拍了拍年輕法醫的肩膀,淡淡出聲後,吩咐身邊的秘書攙扶著法醫走出小街。
“北野望宮主,你發現有用信息了嗎?”
“嗯,通知協會總部,另外向明治神宮求援,從現場殘留的能量來看,和協會送來的火屬性魔氣高度吻合,很可能是上次襲擊東京的流竄者所為。”
北野望披著黑色風衣,棕褐色神官羽帽下的發絲已粘上點點汗珠,但他並沒有在意,蹲下身仔細勘察著現場殘餘的蛛絲馬跡。
明目咒下,本就一片狼藉的街道更顯破敗,火紅色魔氣帶著深重怨念徘徊周邊,經久不散。
牆壁年久失修,上麵刻滿被靈力轟擊造成的細密裂紋,從支離破碎的地麵和僅剩下一地焦炭的綠化帶,隱隱能感受到昨晚戰鬥的規模。
非常棘手。
北野望嘴唇緊閉,擔憂都快在臉上沉澱下來。
這種級別的戰鬥,他們大阪天滿宮竟沒有絲毫察覺,昨晚的感知結界,並沒有記錄到任何異常狀況。
敵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掉了兩位五段陰陽師,這是在嘲諷他們無能嗎?
事實上,以大阪天滿宮的能力,還真管不了施暴者。
能避開或者屏蔽掉感知結界的,起碼有和他相等的境界,這樣的人使用魔力,連他都要忌憚三分,何況是普通的陰陽師?
沒錯,大阪天滿宮是近些年新興的神社,至今隻有北野望一位高級陰陽師,遠不如協會四大巨頭來的底蘊深厚,要知道即使是曆史最短的明治神宮,都有源博雅這樣的最強八段,還別說兩大七階鬼王和鬼王羅刹——鬼切了。
“宣布大阪的陰陽師們進入緊急狀態,這次的敵人非常凶猛,極有可能進行大規模侵襲,待會天滿宮會為大家分發感知靈符,戴上之後,感知結界找到你們不會再被幹擾或屏蔽,我們會最大程度保證大家的安全。”
思緒翻騰,北野望見眾陰陽師們神色變化,頭疼的捏了捏眼窩,放緩語氣安撫道。
陰陽師們發生騷動是必然的,畢竟五段陰陽師,不聲不響在天滿宮庇護範圍遇害,這可不是小事,要知道五段,已經屬於陰陽師的中流砥柱,在大阪注冊在案的人員中,百分之七十都在四段以下。
這代表什麼?身為負責人的大阪天滿宮竟無法保證地區陰陽師的安全,那他們還敢執行任務,還敢驅靈除惡嗎?
這次是五段陰陽師,那下次呢?天滿宮必須要證明自己有庇護他們的權利,這才不至於引起騷亂。
“真的嗎?北野宮主出了這事,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咱們大阪可不像東京,沒底氣和實力抗住流竄者的大規模突襲。”
邊上,負責鶴見區的地方陰陽師頭領唉聲歎氣說著,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