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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顏培卿這麼一,溫衡莫名其妙,他緩衝了一會兒才明白這兩人的是什麼意思。合著他們三人以為自己對無殤動手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溫衡和蓮無殤在一起的時候,那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麼?蓮無殤往東,他不會往西;蓮無殤讓他跪著,他絕不會站起來。玄宗的弟子們都知道,溫衡是個沒原則的道侶奴,隻要道侶一句話,上刀山下火海,隻要他有一口氣,他都會去做。
蓮無殤也哭笑不得:“你們誤會了,方才溫衡被人暗殺了。”幸虧鶴寒沒有得手,要是得手了,蓮無殤該有多心痛啊。就這樣他都覺得心有餘悸了。
墨冽和顏培卿驚了:“暗殺?誰會來暗殺散人?”溫衡倒也老實:“鶴寒,暗殺我們的是鶴寒。”
墨冽想了好大一會兒都沒想出鶴寒是誰,他沒聽過這個名字。溫衡解釋道:“鶴寒是禦靈界的妖修,和晉陵謝家的家主一樣被獻魂陣獻祭到了上界。我想鶴寒應該是失去了記憶不認識我們才會暗殺我們。隻是,我剛到荒原,除了這方酆都印,我想不出來鶴寒有別的理由暗殺我。”
墨冽遲疑著問道:“酆都印?是什麼?”溫衡見墨冽一臉茫然,他笑道:“是鴻蜈讓猴因給我的玉璽,本來應該轉交給你,不過我認出這個是酆都印,就暫時留著了。”
四人圍坐在溫衡取出的桌子旁邊看著正中間的酆都印大眼瞪眼。墨冽問道:“為什麼鴻蜈要把酆都印給水中的霸主?”蓮無殤斟酌道:“鴻蜈以上位者的姿態賜給你玉璽,是希望你能俯首稱臣,收下了他賞賜的東西,以後就是他的附屬。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是酆都印?他在荒原這麼多年,手中的玉石靈器成千上萬,為什麼會給你酆都印?是為了凸顯他對水族的看中嗎?”
溫衡揣測道:“或者他不知道這是酆都印?酆都印在閻君手中才能有作用吧?或者酆都印正在失效,已經沒有以前的作用了,鴻蜈隨手就將酆都印給了水域的王者,以此彰顯自己的大度?”
溫衡完這話之後,眾人覺得還挺有道理的,可是仔細推敲又覺得沒這麼簡單。蓮無殤道:“或許這個問題隻有鴻蜈能回答。”眾人也不好意思拿著酆都印去找鴻蜈啊。
墨冽道:“或許我們可以找到鶴寒,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溫衡擺擺手:“我覺得還是算了吧,鶴寒這人你們沒和他打過交道,他這人心思不深但是下手挺狠。沒有記憶的鶴寒就像是一把刀子,不好惹。”
鶴寒在無極仙宗的時候用外門雜役來喂養他飼養的靈獸,在他眼中,人和其他的靈獸沒有什麼兩樣。獻魂陣中,他為了豹子一刀捅死了他的四師兄萬星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心情好的時候眉開眼笑,像是不諳世事的鄰家少年,還能和溫衡上兩句;心情不好的時候,全世界什麼都礙事,理都不理無關緊要的人。
溫衡一度覺得鶴寒是個精神病妖修,要不是宗門溫豹和他關係好,他看到鶴寒都要繞著走。現在要找鶴寒?嗬嗬,好好活著不好嗎?
蓮無殤道:“鶴寒此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他還會來的。”蓮無殤準備部下險境,隻要鶴寒還敢來,他就敢逮住他往死裏揍。反正溫豹不在,沒人給他求情。
溫衡看到蓮無殤眼中的陰鷙,他在心裏默默的給鶴寒點了一支蠟燭。
完了鶴寒的事情,墨冽才想起來他們過來想要告訴溫衡他們的事情。墨冽道:“方才鴻蜈讓我們過去開了個會,我們要做前鋒去西北方。”不出所料,水族會對上西北境內最強大的種族,鴻蜈特意將水族招上岸,可不是讓這群魚躲在水裏搞偷襲的。
溫衡不懂戰術,他看著墨冽取出一塊靈石,靈石上刻著荒原的部分地形。他們在地圖上隻有一個紅點,而太阿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這個紅點直線距離都有數萬裏。墨冽他們顯然不準備走直線,因為直線上不但有荒原的最高山脈,還沒有河網。
墨冽從紅點所在的位置,沿著河網畫出了一條比較近的路。這條路從紅點所在的南方開始,先向著東方繞了一圈,再轉向北方:“我查看了,這條路對我們而言比較保險。河網比較多,距離也近。遇到埋伏也不至於被打得措手不及。”
顏培卿道:“這條路也最大限度的避開了鴻蜈治下的大半勢力。”那些勢力名義上為聯軍,但是真正等到打起來的時候,誰知道是手中的匕首還是背後的刀子?
溫衡道:“我們真的要打嗎?”墨冽道:“鴻蜈策劃這一仗已經很久,他不會罷手。”顏培卿道:“鴻蜈不顧殘兵之軀都要搶占先機,他就是要趁太阿那邊不注意,攻擊不備。”
溫衡歎道:“太複雜了。”以前他覺得人心最複雜,妖怪大多都直白,現在他覺得未必。高階的大妖怪耍起心眼來隻會比普通人更加可怕,他們不但有力量,還有智慧。這樣的種族若是走出荒原,也不知世上會多了多少紛爭。
墨冽道:“明日我們就要帶著大軍開拔,我們有個任務,就是找到太阿那邊的鳳凰。將鳳凰帶到鴻蜈麵前,不論生死。”溫衡道:“你還真準備捉鳳凰呢?”
墨冽唇角竟然挑起了一絲笑意:“怎會?”他不是他那糊塗弟弟,他對鳳凰這個種族非常的尊敬。他道:“荒原這麼大,我怎會正好遇到鳳凰,我們水族大軍在河網中遊走,隻要沒有人來攔截我們,我們就不會與他們發生衝突。”
顏培卿道:“我們飛升上來可不是為了和人打架,也不是為了做荒原霸主。”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在荒原上走一圈,然後跟著溫衡離開荒原。
溫衡笑道:“若是現在我帶著你們離開這裏直接去找慢慢多,你們算不算臨陣脫逃?”
入夜時分,溫衡單手摟著蓮無殤:“他被你傷得這麼重,今應該不會來了。”蓮無殤道:“他應該就在我們周圍,我能感覺到,那個通道開啟的位置距離我們的牙帳很近。鶴寒一定隱藏在哪裏覬覦著酆都印。”
溫衡親親蓮無殤的額頭:“明我們就跟著大軍一起走了,鶴寒除非跟著我們一起走,不然他沒機會了。”大軍開拔的時候在水中行動,鶴寒不喜歡水。
溫衡側頭看了看牙帳中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方裹著紅綢子的玉璽,溫衡覺得鶴寒應該沒這麼笨吧,這麼明顯的誘餌還看不出來?
結果後半夜的時候,一陣淒厲的貓叫響起。溫衡和蓮無殤翻身而起,黑暗中,溫衡看到玉璽旁邊出現了一匹八尾靈貓,靈貓的兩隻前爪上套著紫黑色的護甲,他被蓮無殤的陣法困住不得脫身,隻能齜牙咧嘴的衝著溫衡他們咆哮。
溫衡頭上垂下冷汗:“我睡前還和無殤這麼明顯的誘餌不會有人上當吧?鶴寒,我該你聰明還是你傻?”以前不是特精明的一個人麼,怎麼飛升之後反而變笨了?難道記憶缺失了,智商也離家出走了?
要按照這麼的話,謝謹言也沒笨到家啊。這果然還是品種的問題吧!
鶴寒齜牙咧嘴:“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溫衡亮起了夜明珠,夜明珠的光芒下,鶴寒的皮毛油光水滑,四肢落在地上一人多高的鶴寒是一隻漂亮的大貓啊。
溫衡笑道:“我當然知道啊,我還是你的同伴啊。”
鶴寒咧開唇露出了尖利的牙齒:“我不信!”溫衡對蓮無殤商量道:“無殤,要不放開他吧?”
蓮無殤轉頭看了看溫衡,又盯著鶴寒看了看,他淡定的道:“不行。”話音一落,鶴寒周圍靈光一閃,隻聽鶴寒淒厲的叫了一聲,矯健的身軀開始扭曲。
等光芒閃過,地上出現了一副手甲,手甲中間站著一隻拳頭大的貓。貓頭大身體,尾巴蓬鬆成一團。他憤怒的衝著蓮無殤喵喵叫著。蓮無殤道:“我從來不和失去記憶的野獸講道理。”
溫衡走過去無視鶴寒的威脅,貓一樣的鶴寒那點爪子落在溫衡手上像是在撓癢癢一般。溫衡提起了鶴寒的後頸皮,鶴寒的身軀蜷縮成一團,還在發出‘皮皮’的威脅聲,還在哈溫衡。
溫衡樂了:“這麼看,覺得好可愛。”著他不顧鶴寒的反對將鶴寒從頭擼到腳,鶴寒氣的抱著溫衡的手指直啃,可惜他的嘴巴太,竟然連溫衡的皮都咬不破!
蓮無殤在鶴寒的脖子上係了一個鈴鐺,鈴鐺並沒有發出聲音。蓮無殤手中靈光閃動,溫衡覺得一陣清涼的靈氣纏繞到了他的手腕上。蓮無殤道:“這是隨叫隨到鈴,就算你跑到邊,隻要溫衡心念一動,你也隻能乖乖回來。你盡管試試。”
著蓮無殤撤開了結界,鶴寒撒丫子就跑,拳頭大的貓竟然跑出了殘影一頭紮向了牙帳外。鶴寒身後,兩隻比鶴寒身體還要大的手甲一左一右的飛著,像是他的護衛一樣。
溫衡差點要笑死了:“鶴寒要是恢複記憶,他一定會討厭死我們兩個人的。”蓮無殤滿不在乎:“他若是恢複記憶,想起自己都做了什麼,他應該躲在家裏不出來才是。”
蓮無殤等鶴寒跑的沒影子了,他對溫衡道:“召喚一下試試。”溫衡眉頭一挑:“怎麼召喚?”蓮無殤道:“叫一下他的名字就行。”
溫衡點點頭:“鶴寒?”溫衡叫完沒多久,就見牙帳簾子下一動,拳頭大的鶴寒帶著他的手甲滿眼憤怒的看著溫衡。
溫衡笑道:“沒事,我就是試試隨叫隨到鈴,看看有沒有作用。”鶴寒憤怒的喵了幾嗓子,又衝出了牙帳。
溫衡笑對蓮無殤道:“這個好玩,這個鈴鐺有用。也給我弄一個,係在我脖子上,以後無殤你想我的時候,隻要叫一聲我的名字,我就能過來了。”蓮無殤眉眼在夜明珠下溫柔得像是在發光:“這個隻是個術法,是豢養靈獸的人做出來的東西,你不是靈獸,怎能用這個。”
溫衡深情的擁住了蓮無殤:“我就是你的靈獸。”蓮無殤笑道:“好了,你是我養的旱魃。其實這個術法不難,很多人都能解開。以鶴寒以前的水平,這個根本困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