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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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這一覺注定睡不好,還沒亮,他的房間門就被敲響了。不等溫衡開門,一道身影就刷的一下衝到了溫衡床邊。睡眼朦朧的溫衡恍惚中看到了能亮瞎眼的光,他眯著眼睛:“嗯??鳳君?”

鳳淵焦急不已:“我兒丟了!”溫衡打了個哈欠:“大清早的,你不睡別人不睡嗎?”鳳淵都快崩潰了:“我,我兒丟了!昨晚上我睡覺的時候他還在,可是今早上醒過來,他不見了!”

鳳淵還要嚎,溫衡抬起一隻手掀開了被子:“這不在的麼?別鬧了,快回去睡覺,再鬧騰大家都要被你吵醒了。”鳳淵低頭一看都快驚呆了,隻見溫衡的胸口上橫著雲清,睡得妖形都出來了,毛茸茸的雞崽子均勻的打著呼嚕。

在溫衡和蓮無殤中間還卡著另一隻潔白的雞崽子,比雲清了一號,腳丫子正踹著溫衡的脖子。這不是雲白是誰?

鳳淵剛想什麼,就聽被窩中傳來了哼哼唧唧的聲音,他將被子掀開得大了一點,隻見白歡正抱著溫衡的腳丫子。鳳淵嘴角抽抽:“這……真是意想不到啊。”

蓮無殤睜開了雙眼:“出去。”他的房間成了什麼了?誰都能來掀他的被窩嗎?

鳳淵愛憐的摸了摸雲白,然後心翼翼的給溫衡蓋好了被子。在溫衡和蓮無殤的眼神殺中,他訕笑著關上了房門。溫衡舒了一口氣:“老鳳凰也太操心了。”蓮無殤緩聲道:“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自然會心的護著。”

溫衡閉上了眼睛:“這一晚上睡得太糟糕了。”話音剛落,雲清一腳蹬到了溫衡的下巴上,溫衡淡定的撓了撓雲清的腳丫子,那隻腳丫子又飛快的縮了回去。

蓮無殤道:“明可以睡懶覺,外頭在下雨。”蓮無殤的沒錯,太虛境真的在下大雨,雨水聲從窗戶外麵傳來,引得人昏昏欲睡。

在溫衡他們看來很正常的事,落在太虛境的修士們眼中就成了百年難遇的事情。在他們賴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太虛境已經翻了。

有修士集中在太虛境城中最大的廣場中在吟唱,細細聽來,他們在鳳凰無德暴行傷人,降大雨要懲罰胡作非為的鳳淵。越來越多的修士聚集到了廣場中,吟唱聲越來越大。

這一切和溫衡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溫衡腰酸背痛的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雲清的兩隻大眼睛。雲清趴在溫衡胸口上伸了個懶腰:“師尊早上好,今下雨,我不想起床。”

雲清是師兄弟中作息最規律的一個,一般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就在做早飯了,太陽落下的時候他就去洗澡了。隻有下雨,他會偷懶。溫衡摸摸雲清的腦袋:“又長重了。”害得溫衡一宿都在做噩夢,覺得胸口燃燒著一團火焰。

雲清笑嘻嘻的滾到了溫衡身邊蹲在了雲白身邊:“師尊你要起床嗎?”溫衡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隻聽他的骨節哢吧作響。

蓮無殤輕聲問道:“起床了嗎?”溫衡一手撐在枕頭邊,他附身在蓮無殤額頭上親了一口:“想要吃什麼?”蓮無殤想了想:“蓮花酥和發糕。”

雲白嫌棄的伸出了腦袋:“你們兩真是的,黏黏糊糊的,這裏還有孩子呢。”溫衡笑容滿麵:“你算哪門子的孩子?”

雲白嘀咕著:“我不管,我身上還有絨毛,我就是孩子。”雲清也伸出了腦袋,仔細一看蓮無殤身邊多了兩雞腦袋,挺好玩的。雲清懷疑的問道:“師尊你會做早飯?”

溫衡翻著儲物袋:“你之前做好的,為師隻要放在精致的盤子裏麵,就是一頓豐盛的早飯。”兩隻雞同時唾棄溫衡:“噫~”溫衡臉皮厚著呢:“生活,要有儀式感。”

溫衡擺盤挺漂亮的,他用蓮花酥做花瓣,發糕做花蕊,拚了一朵漂亮的大花出來。可是剛做好端到蓮無殤麵前,被窩裏麵就伸出了兩隻手準確的把他的花蕊給抓走了。白歡特別友愛的給雲樂樂遞了一塊發糕:“樂樂吃發糕。”雲樂樂頂著被子開心的接過了發糕:“謝謝~”

看著七零八落的花,溫衡哭笑不得:“過分了啊,過分了啊。”蓮無殤撚起一塊蓮花酥:“你和孩子計較什麼。”

外麵的雨下得很大,雨幕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溫衡推開了窗戶,頓時一陣清新的帶著濕氣的空氣從窗外吹來。蓮無殤狐疑道:“什麼聲音?”溫衡不解:“不知道啊,好像有人在唱歌?”

等溫衡和蓮無殤收拾好了出了房間門,鳳淵早就在板車的客廳中坐好了,尊貴的鳳君除非落難,不然都會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樣的。歸梧板著臉正對鳳淵話:“那群人現在要你去給他們一個法。”

鳳淵哼了一聲:“要本君給他們法?做夢。歸梧你告訴他們,本君能殺一千就能殺一萬,誰對我有意見,隻管來找我。”歸梧有些苦惱:“鳳君,這樣會激起民憤的。”

仙界不是鳳族,不是鳳淵一家獨大的地方。鳳淵修為確實高深,可是若是群起而攻之,日子也不好過。

蓮無殤問道:“怎麼了?”鳳淵擺擺手:“沒什麼,你起來了?我兒呢?”蓮無殤道:“今下雨,和雲清他們正在賴床。”鳳淵笑容滿麵:“孩子睡眠就是好,讓他們多睡睡吧。”

蓮無殤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誰要你給什麼法?”蓮無殤這次問的是歸梧,歸梧道:“在太虛境下大雨是不祥之兆,今暴雨突至,太虛境的人是因為鳳君屠了城中四大家族,現在正聚集在太虛廣場上要鳳君給個法。”

鳳淵嗤笑一聲:“要我給法?做夢。”溫衡關注的是另外一個點:“刮風下雨很正常啊,怎麼就成了不祥之兆了?”

歸梧道:“據太虛境史書記載,太虛境的結界是兩大執道仙君聯手設置的,受到道庇佑。自太虛境結界啟用的那一起,結界中的土地陽光普照水源豐沛,若是有狂風暴雨,則是上給城中人的警示。”

蓮無殤道:“之前沒下過雨?”歸梧道:“上一次下雨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城中有凶獸混入屠殺了數百居民,屠殺之日城中狂風暴雨。然而那一日的狂風暴雨也隻持續了一個時辰,這次的雨已經從昨夜子時下到現在了。”

鳳淵滿不在乎:“用腳指頭想想就知道是祁陽操控結界逼我就範吧,這孫子藏頭露尾的,以為我拿他沒辦法?等我逮到他,我會親手剃光他的頭發,並且把他釘在城牆上。”

蓮無殤聽完之後便向著板車外走去,溫衡跟在他身後。鳳淵道:“無殤你去哪裏?你理他們幹嘛?這群人都是一些愚民,不需要理會。”

蓮無殤掀開了簾子,板車停在涼亭中,雨沒有打到板車上,不過涼亭下麵低窪的地方已經積了水。瓢潑的大雨嘩啦啦的落下,地間白茫茫一片,雨水中吟唱的聲音大了起來。

溫衡細細的聽了一會兒樂了:“這群人罵人還用唱的,挺有特色的。”唱的還挺押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鳳淵真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呢。

溫衡和蓮無殤神識一掃,便看到在鳳淵的行宮下方有個巨大的廣場,仔細一看,這個廣場竟然懸浮在空中!廣場上黑壓壓一片人,他們也不支起結界阻擋雨水,就這麼站在雨幕中直勾勾的看著鳳淵的行宮。

貓不聞在涼亭下的梁上咕咕了兩聲,溫衡抬頭一看,隻聽貓不聞道:“昨夜子時下雨的時候就有人聚集在這裏了,我每個人都看了,沒有祁陽。”蓮無殤道:“如果真的像鳳淵的是祁陽出手,在鳳淵沒表態之前,他一定會按兵不動。等鳳淵被眾人指責無力還擊的時候,他就會出來煽風點火。”

溫衡沉重的點頭:“是的,畫本子裏麵的反派都是這個德行的。”

鳳淵跟在溫衡他們身後走了出來:“理這群人做什麼?一群人雲亦雲的烏合之眾。沒下雨之前,這群人可把我當成了救世主一樣的對待,結果下了一場雨我就成了禍害了?”

鳳淵平了四大家族,城中受到四大家族欺壓的人確實很感激他。可是若是處理不好這場雨,真的很麻煩啊……

蓮無殤對鳳淵道:“我去查一查這場雨從哪裏來的。”極少下雨的地方突然來了狂風暴雨,一定會有跡可循。蓮無殤的靈氣化作了淡青色的靈子消失在雨幕中,片刻之後蓮無殤疑惑的睜開了眼睛:“嗯?”

溫衡連忙問道:“怎麼了?”蓮無殤遲疑道:“太虛境的陣法封住了。”

陣法封住了?溫衡不太了解這是個什麼意思。鳳淵神態從容的道:“也就是,從現在開始,想要出入太虛境都不可能了,除非能找到封印住陣法的人。”

蓮無殤用更加簡單的方法對溫衡道:“太虛境和下界的其他世界都不一樣,其他世界從低到高排列下來,而到了太虛境之後,祁陽和玄冥仙尊管轄的四境八界在同一片土地上。

結界分隔了四境,在結界中又根據位置高低區分出上境和下境。比如我們現在就站在太虛境的上境。千丈之下的那些人,就在下境。上下境以五百丈為分隔。”

溫衡不解了:“都在同一片土地上,隻是因為能飛起來就成了上境?這也太荒謬了吧?”鳳淵道:“住在上境的人多半是修為高深家境殷實之輩。而居住在下境之人,魚龍混雜數量龐大。”

就算在仙界也有眾生相,溫衡還能什麼,他隻能深深的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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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淵神識一掃:“這麼多人想要我命?真是為難他們了。”溫衡沉默了,他當然不會真到以為這群人隻要鳳淵出來道歉幾句就能了事。他們聚集在這裏,應當是借用下雨的名義,要除了鳳淵。

鳳淵背著手大步走到雨幕中,溫衡皺眉:“鳳君想做什麼?”這時候站出去是在挑釁嗎?

蓮無殤道:“鳳淵想要硬碰硬,做好開打的準備吧。”太虛境都關了,關閉結界的人就是想關門打狗。

正常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迂回一番,比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讓大家痛哭流涕俯首稱臣。或者還可以伸手指,讓上雲銷雨霽彩徹區明,以喜劇來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