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1 / 3)

61

人間界的普通人被靈氣震蕩陷入了昏睡,而高高的空中,兩波人馬打成了一片。一開始二十八宿情勢不利,溫衡這邊的修士太多了,他們二十八個人招架不住。可是當二十八宿召喚了成千上萬的仙兵來到人間界之後,戰況變得膠著了。

大妖怪們變成了原形占據了有利的地形展開了反攻,比如雲錦和澄櫻這種體型龐大的,上千仙兵圍著他們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人修們沒有妖形能抵擋攻擊,他們主要靠術法和兵器加成。好在在場的修士都身經百戰,打起來的時候真不含糊。

幸虧軒轅律找到溫衡他們的時候,溫衡他們正在人間界偏遠的山區。若是溫衡他們還在人口茂密的城市,幾個術法攻擊下來,城市都被夷為平地了。

鮮血像雨點一樣從空中灑下,爆炸的靈氣將地麵衝出了一個個的深坑,樹木歪倒山崩地裂。厚厚的雲層堆積在空中,大妖怪們的身形在雲層中翻騰,看起來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太史諫之猛地一個神龍擺尾將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仙兵一尾巴給扇得骨骼盡斷,他咆哮了一聲:“這裏太擠,分散開來!!”這麼多人擠在一起放大招的時候會誤傷,修真界的人打群架又不是普通人打架。有些修士一招下來,就能讓方圓數百裏寸草不生。

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人間界的普通人了,眾人隻能盡量遠離市區分散開來。若是有人站在高空中俯瞰第一界,會發現第一界已經打成了一鍋粥。

打成一鍋粥的不隻是人間界,還有道域。不過道域裏麵沒有這麼多人在打架,隻有兩人在打架,準確一點,是單方麵的毆打。

溫衡掐著軒轅律的脖子就衝進了道域,道域中有萬千星辰,每一顆星辰都閃耀著顏色暗沉的靈光。溫衡舉著拳頭就向軒轅律的臉上砸去,討飯棍被他別在了腰間。溫衡的力量很大,每一下都對著軒轅律的臉頰頭顱重重的揮過去。

沉悶的打擊聲響徹了道域,溫衡拳拳到肉,每打一下,軒轅律的麵容就會被他打得扭曲。他的骨頭被打碎,眼睛爆裂開來,腦漿飛出……可是在道域中,他能快速的複原,當溫衡第一次打爆他的腦袋之後,他又在瞬息間恢複成了原樣。溫衡滿手都沾了軒轅律的血,紅的白的到處飛濺,飛濺的血肉中還混合著軒轅律的骨頭。

每打一下,軒轅律的身軀就抽搐一下,會發出悶哼聲。溫衡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下,他隻知道他心中有一股怒火,他想要宣泄出來。

軒轅律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被溫衡摁著挨打,他甚至放棄了抵抗。溫衡不記得他打爆了多少個頭顱,可能有上千個,打到最後,他坐在軒轅律的胸膛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軒轅律腦袋恢複的速度越來越慢了,一開始他還能瞬息恢複,到了現在,溫衡需要等上一炷香的功夫他才能複原。溫衡喘著粗氣,他臉上身上沾著血肉,俊秀的麵容微微有些扭曲。

軒轅律的腦袋在溫衡的目光中慢慢複原,他的感覺也不好受。腦袋一長出來,他的麵色就慘白一片,他額頭上都是汗珠。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的呼吸,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溫衡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軒轅律,他用討飯棍抵住了軒轅律的胸膛。軒轅律的身軀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來,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苦。溫衡問了到道域之後第一個問題:“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溫衡自認為沒有對不起軒轅律的地方,為什麼他就能對他下毒手?他失去了上輩子的大半記憶,但是還記得神骨被抽出時候徹骨的痛。這輩子飛升至上界之後,他遇到了多少困難和磨難,這些都是軒轅律給他挖的坑。

軒轅律掙紮了起來,他像是無法呼吸了。他雙手握住了討飯棍雙目睜大眼中都是血絲,他胡亂的揮動著雙手,像是喘不過氣來了。溫衡稍稍提起了討飯棍,軒轅律的掙紮才緩和了下來。

軒轅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他竟然還在微笑:“不愧是兄長,無論是能力體力都令弟弟望塵莫及。弟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若是打弟弟能讓兄長出氣,兄長盡管動手。哪怕打死我,我也不會什麼,隻是弟弟要提醒一下兄長。弟弟的神魂和人間界相連,我若是死了,人間界的百億生靈就會陪著我一起死。”

軒轅律完竟然聲的笑了:“我親愛的兄長,您一直仁義溫厚,一邊是犯了錯的弟弟和百億生靈,一邊是放下,您會怎麼選擇我其實早就明白了。”溫衡嫌棄的看著軒轅律:“你用人間界的生靈威脅我?真是惡心。”

軒轅律嗤笑一聲:“弟弟在兄長眼中,從來都是一個不成器的惡心玩意,難道不是嗎?”溫衡盯著軒轅律看了看,他罵了一句髒話:“放你媽的屁。你自輕自賤陰險狡詐,別把別人想象得和你一個德行。”

軒轅律雙手攀著討飯棍,狼狽的從地上坐了起來,溫衡膈應的挪開了他的棍棍。他的棍棍陪著他走遍千山萬水,雖然有時候也會淌過泥濘沾染汙穢,但是軒轅律摸到棍棍的時候,溫衡覺得棍棍上像是卷上了一條貪婪陰險的毒蛇。

軒轅律癡迷的看著討飯棍:“這就是平衡木。”溫衡不動神色但是內心卻滿是好奇,什麼是平衡木?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名詞。軒轅律感歎著:“多麼美麗的道木,它的本體一定雄偉粗壯,和我生活的道木完全不是一樣的。”

溫衡乜視著軒轅律,他沉聲道:“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要那麼對軒轅衡,他做錯了什麼?”軒轅律哈哈哈的笑起來了:“哪裏有什麼為什麼?看不順眼罷了。”

聽到這個答案,溫衡竟然覺得這沒什麼不對的,世上很多愛恨情仇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是順意而為罷了。

軒轅律站起來拍了拍衣衫上的汙穢,他低頭看了看染血的衣襟:“哎呀,髒了。”著他給自己用了個清潔術,他竟然還問溫衡:“兄長衣衫汙了,弟弟幫您清理一下吧。”著軒轅律伸手隔空對著溫衡一點,溫衡覺得一股靈氣蕩開,他身上的汙濁都被清除幹淨了。

若不是看到道域中的斑斑血跡,不知情的人到了這裏還會以為這兩人是在這裏閑聊。軒轅律溫和的看著溫衡的眉眼:“兄長您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風神俊秀。”溫衡一本正經:“少拍馬屁,這是中場休息,你有遺言趕緊。”

軒轅律上下打量著溫衡:“不過兄長的性子倒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以前的您怎麼都不會這麼粗俗的話。”溫衡冷笑一聲:“我為什麼會成為這樣,你心裏沒數?”再了,曾經的軒轅衡君子端方也沒見軒轅律對他手下留情啊。

軒轅律對溫衡的話充耳未聞,他自顧自的道:“時候我就仰慕兄長,覺得兄長是世上最風雅的男人,無論是做你的兄弟,還是做你的臣子,都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溫衡麵無表情:“你剛還你看我不順眼,我又不聾。”

軒轅律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覺得我永遠都比不過兄長,你就是太陽,而我隻能在陰影中仰望你。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想要毀了你。”溫衡淡定的道:“所以你現在在的是內心獨白嗎?你吧。”

軒轅律道:“你總是這麼溫和從容,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你動容。我一度很好奇,我的兄長會對什麼事情上心?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您方寸大亂?”溫衡平靜的看著軒轅律,和瘋子是沒有什麼道理可的。

軒轅律道:“你對身邊的每個人都很好,無論他們想要要什麼,你都會盡力的滿足他們。對你的臣子如此,對我亦是如此。一開始我覺得很好啊,可是後來我覺得……我和你身邊的人並沒有什麼區別啊。”

軒轅律微笑著道:“那時候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誇獎你,你會成為一代明君,帶領仙界走向輝煌。在你的光芒下,我成了什麼都上不得台麵的醜。我好像成了襯托你光輝形象的存在,所有人起軒轅衡都豎起大拇指。而起軒轅律,我最大最光榮的標簽,就是你軒轅衡的弟弟。所以我失衡了,我不想永遠成為你的影子,我想告訴所有人,我不比你差。

然而你是個多優秀的兄長呢?就連我有了一點情緒,我心情不開心,你都能感受得到。你會派人送來討我歡心的東西,我想要的物件,無論多麼不合理,你也會給我弄來。在這種情況下,了解情況的人都會你軒轅衡是如何的關愛弟弟,而我軒轅律是如何的不知好歹。

我不喜歡,兄長你知道嗎?你送來的那些東西非但不能讓我的心情好起來,他們就像是放在我行宮的鍾,時刻提醒著我,我有多窩囊。

我身體弱,兄長卻是賜神骨;我破了相,兄長卻風神俊秀……你就像是上專程用來克我的人一樣。我不服,我發了一個誓言,有朝一日,我會將你踩在腳下,狠狠的踐踏你的自尊,看你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