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葛純風
玄宗五長老葛純風是整個宗門中存在感最低的一個長老,他的丹峰在玄宗的西北邊,聽以前是一個一毛不拔的山頭。倒不是溫衡吝嗇,而是因為葛純風剛入門那一會兒一能炸八回爐,每次炸爐的時候迸發的靈氣都能將山頭上的植被全部摧毀,有時候連丹峰都能被腰斬。
葛純風又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每次炸爐了就伸出爪子問宗門要錢買靈植買丹爐。後來被師兄們丟到飛仙樓和千機閣曆練了一段時間,才算有了個人樣,至少知道怎麼節省了。
再後來他能控製自己的靈氣了,在煉器煉丹的道路上越走越順越來越遠,師兄們才在丹峰上種上了靈植。不過丹峰的植被是整個宗門最不茂密的,就算僥幸能逃脫葛純風炸爐的威脅,也逃不過葛純風缺靈植的時候出門薅幾根。
別的山頭種滿了植被,靈氣環繞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隻有丹峰頂著稀稀拉拉的幾根靈植,像是癩子頭上的幾根毛一樣醜巴巴的。後來純風修為越發精進,師兄們覺得炸爐的聲音終於能消停的時候——葛純風他收徒了。
從此之後丹峰附近的炸爐聲就沒斷過,誰的?一個優秀的煉器師,都是用靈植和丹爐堆出來的。葛純風的弟子們深得他真傳,炸爐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狠。
師兄們都已經習慣了,狗子他們在丹峰山頭附近畫了個圈,給丹峰上了陣法禁製和結界,這才能保證他們在睡夢中的時候不會被丹峰的炸爐聲吵醒。
隔著結界兩種世界,結界外草木蔥鬱欣欣向榮,結界裏麵,丹峰的造型一要變八次。不是這裏塌了就是那裏崩了。這也就算了,僅僅廢掉一些靈植和丹爐,溫衡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問題是炸爐的時候,總會有誤傷的!
為此玄宗的藥堂就設在丹峰附近,為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將滿頭都是血的弟子們送過去救治。
誰煉器煉丹的沒風險?玄宗裏麵,丹峰的弟子們各個都是殺手,不光殺別人,還能殺自己。
葛純風從仙界回來之後一直有個偉大的理想,他想要煉製一個永遠都不會炸爐的煉器爐。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標,他將自己關在了丹峰足足十年沒出門,要不是雲清一日三餐給他送去,葛純風不到一個月,就能髒得沒人看。
當然,比起其他的煉器師,葛純風還是比較注重個人形象的。出生於禺山葛家的葛純風好歹受過葛家幾年的熏陶,看看他們的家主葛懷瑾那副清風明月的模樣,就知道葛家的家風不會差。
葛純風拾掇拾掇還是挺能唬人的,他的模樣本來就不差,就是祖傳的黑眼圈讓他永遠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慵懶模樣。比起其他煉器師衣冠不整胡子邋遢的樣子,葛純風好歹還能有個人樣。
沒錯,那個傳中的煉器師,就是來自上界被人封神的煉器煉丹師申屠漸。
申屠漸聽葛純風有這麼偉大的目標之後,他表示:這是個很好的研究,我也要參加。然後他就丟下了他的十八界,丟了那些個徒子徒孫,也丟了玄塔。他和葛純風兩往丹峰洞府中一紮,這一紮就沒出來過。
一開始的時候葛純風還想著兩人一起研究,可是申屠漸的一些習慣讓葛純風實在無法容忍。
比如,申屠漸這人隨性,他的東西都是到處亂扔的,用的時候再臨時扒拉,而葛純風的材料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目瞭然。又比如申屠漸這人煉器的時候穩妥,不像葛純風一樣喜歡冒險大開大合,他看到葛純風在旁邊加材料進去就要叨叨葛純風。
一開始葛純風還想著他是客人,讓讓他吧。好歹在上界的時候,申屠漸還幫著葛純風做了不少事。可是沒能忍幾,葛純風就忍不住和他吵起來了。申屠漸力量不行,嘴卻比葛純風厲害,起的葛純風一想打他十三次。
再後來,葛純風就在洞府旁邊重新給申屠漸挖了個洞,讓他在裏麵煉丹不要打擾他。各自按照自己的想法煉製,向著同一個目標努力。
在某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溫衡他們都睡下了,突然之間,丹峰爆!炸!啦!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狗子他們設在丹峰周圍的禁製瞬間被衝開,巨大的聲浪裹挾著爆、炸產生的熱浪和衝擊波襲向了玄宗。睡夢中的宗門師兄弟們從床上彈起一臉懵逼。他們慌忙的看向窗外,隻見玄宗西北方向的丹峰位置冒出了橘紅色的蘑菇雲。
這還沒完,第一聲爆裂聲響起之後,隨即響起了第二聲爆裂聲。這次產生的蘑菇雲更大更紅更壯觀。看得溫衡他們差點一口氣背過去,殺的煉丹師,他們到底煉製的是法器還是核彈!
美好的夜晚因為這聲爆炸變得不美好了,玄宗兵荒馬亂。雲清他們穿著睡袍就跑出來了:“救人哪,救人哪!”隻有最不怕燙的火靈根修士和妖修才能到丹峰去,身為妖修的溫豹雲清,還有火靈根的狗子他們首當其衝衝到了火海中去搶救傷員,而沈柔和笑道和他們,滅火的滅火,安頓弟子的安頓弟子,忙的團團轉。
爆炸是從申屠漸的煉器爐中先引爆的,然後又引爆了葛純風的煉器爐,那兩聲巨大的轟鳴聲就是兩個聖品的丹爐發出的最後的慘叫。
萬幸的是葛純風他們也知道他們做的事情有多危險,他們選擇在丹峰最高的山巒上開辟了洞府。弟子們則圍繞在丹峰周圍另設洞府,爆炸發生之後,弟子們有驚無險,除了幾個運氣不好的被落下的山石砸斷了手腳,其他人都沒性命之憂,就是變得灰頭土臉的。
作為始作俑者的葛純風和申屠漸,這兩個就站在煉器爐前,煉器爐產生的衝擊波首先招呼了這兩人。饒是兩人都是飛升至上界的修士,也沒能扛得住,兩人都倒下了。
等眾人忙完之後,色也已經涼了。丹峰的禁製全毀,以前的禁製裏麵現在隻剩下了大坑,禁製外麵的樹木都呈現倒伏的樣子。豹子的靈植園受損嚴重,有些不耐熱的嬌貴靈草直接就嗝屁了。
羅浮洲上,裹得像是蠶蛹的葛純風和申屠漸兩人靜靜的躺在大堂中。王芊凝和白澤兩在這兩人身上紮滿了金針,溫衡緊張的問白澤:“白澤大人,純風和申屠兩人怎麼樣了?”白澤道:“性命沒什麼大礙了,隻是動了筋骨,先躺上半個月吧。”
仙界那麼多能肉骨頭生死人的丹藥都沒辦法讓兩人當場恢複,可見這兩人這次真的是作了大死。溫衡又心疼又生氣,他對白澤道:“需要用道木葉片嗎?”白澤揣著手幽幽的道:“我以為你首先想的是把他們抽一頓,沒想到你還是關心他們的。放心吧,用不上道木葉子,你先省省吧。”
溫衡道:“就算要抽他們一頓,也要等他們好起來啊。”溫衡想了想鬱悶的問白澤:“白澤大人,難道溫某在你心裏是如此殘暴冷血之人?”白澤樂嗬嗬的:“不啊,我隻是覺得玄宗上都炸出蘑菇雲了,你怎麼都會生氣的吧。”
溫衡氣呼呼的:“我是那種人嗎?你這是誹謗!”白澤對蓮無殤道:“我怎麼覺得他現在更傻了呢?”蓮無殤淡定的道:“不然還能怎樣?總不能退貨。”
這時候葛純風手抖了一下,沈柔低頭問葛純風道:“師弟,你感覺怎麼樣?”王芊凝道:“葛長老傷了喉嚨,暫時不能話。”沈柔道:“不能話,神魂可是受損了?”修士想要話可不隻用咽喉話。
白澤道:“還暈著呢,估計還要過兩日才能醒過來。”白澤走了兩步之後又轉回了身:“我覺得有點奇怪。”
蓮無殤問道:“嗯?哪裏奇怪?”白澤指著躺倒的兩人道:“以這次炸爐的威力再結合這兩人的修為來,兩人不應該隻受了這麼輕的傷。”尤其是第二炸的時候,丹峰直接就平了,要是葛純風在煉器爐前,怎麼著都要缺胳膊斷腿吧?
狗子咋舌:“炸的這麼凶?他們兩個在做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雙雙自殺呢。溫豹道:“我和雲師弟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被衝擊波拋出了洞府,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沒有傷得那麼重吧?”
雲清慶幸的道:“真是太危險了,我看到葛師兄抱著申屠師叔的時候嚇得心都快從嗓子跳出來了。太危險了。”溫衡總覺得哪裏不太對,但是他沒有細想。
丹峰的善後工作一堆,長老們每都忙的腳不沾地。縱然如此,他們每還會派出人來守著兩人,生怕他們醒不過來。
三日之後葛純風才醒了過來,那時候守在他身邊的人是雲錦。雲錦探出腦袋瞅了瞅:“醒了?”葛純風恍惚的道:“我……怎麼了?”
雲錦幸災樂禍:“你和申屠漸把丹峰給炸了。”葛純風閉上眼睛緩衝了一陣,他猛然想起了什麼:“申屠呢?還活著嗎?”雲錦嚼著五香豆:“沒死呢,就躺在你身邊。你要揍他一頓嗎?我幫你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