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徹,明早記得來鬥技堂,你龍叔親自教授鬥技呦……”
趙軒海走進一間房屋,雄厚溫和的嗓音夾雜著毫不掩飾的關懷寵溺之意,他輕車熟路地坐到凳子上,胳膊緊挨著桌子,笑看著床榻上的男孩。
男孩十指交錯枕著後腦勺,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像是被男人的聲音驚動,瞳孔之中頓時多了幾分神彩。
“我知道了。”他沒精打采地敷衍道。
小男孩稚嫩清脆的回應全然沒有男人想象中的激動興奮,這讓他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不能夠啊……以前老是纏著我說要學鬥技的,怎麼今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場麵上有些尷尬,為了擺脫這種尷尬,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多說些什麼來勾起兒子的興趣。
“咳咳,阿徹啊……明天學的可是碎石掌,爹這邊也把鬥技給你搞來了……”
說著,趙軒海手掌一翻,手指上的納戒微微閃爍,一卷黑色的卷軸就被他抓在手中,木製軸柄處反射著熒光,不小的動靜讓男孩偏過頭看向趙軒海的手掌處。
眼見古樸單調的卷軸吸引了男孩的目光,趙軒海笑了笑,像是炫耀一般,特意把卷軸朝男孩揮了揮,微微上挑的胡須顯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不過男孩的反應還是沒達到他的預期,趙軒海決定再加一把火。
“這碎石掌可是黃階中級的呢……”
在他想來,當自己報出“黃階”這兩個字的那一刻,兒子就應該哭著求他交出鬥技,而自己則是幾番拒絕,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慈父姿態,再“勉為其難”,“忍痛割愛”,最後“義正言辭”地說幾句注意安全,好好修煉之類的場麵話。
誰知男孩的反應卻與此相反,他翻了個白眼,不但轉過頭,而且還順便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幾個意思啊?
你那是嫌棄的表情吧?
趙軒海嘴唇動了半天,過了一會兒才謹慎地問道:“阿徹莫不是嫌鬥技品級太低?”
你這個等級給你高的你也練不了啊……
“沒,就是頭有點暈,身體也有些不舒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把鬥技放桌上,等下我會去看的。”
不是嫌棄就好……
不過阿徹看起來好像真的生病了。
趙軒海也緊張起來:“要不爹給你找個醫師吧?要是嫌麻煩,爹這裏還有幾枚煉藥師煉製的療傷藥,也不知道也沒有用……”
“不用啦,你去忙吧,讓我睡一會兒。”男孩揮了揮手,示意便宜老爹趕緊“滾蛋”。
“行吧,那……那你明天盡量早起……”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趙軒海趕緊彌補道:“如果明天還不舒服,那就不用去了,躺床上好好休息,我去把你娘叫來……”
男人放下卷軸,站起身,緩步離開房間,嘴裏嘟囔著幾句“婆娘又出去玩了”之類埋怨。
男人走後,房間裏靜地落針可聞,男孩重新翻過身,鬆了一口氣。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卷軸,毫不掩飾的不屑擺在臉上。
說不嫌棄那是假的,不過頭暈不舒服倒是沒騙人。
男孩名叫趙徹,當然他已經不是往日那個天真純潔的小男孩了,就在之前,另一個世界的靈魂與其相融,並且主導了這具身體,取代了原主的一切。
從今天開始,他就是這個叫趙徹的男孩了。
啥?
奪舍?
人家小男孩趙徹特意把身體讓給他,自己則甘之如飴地成為青年趙徹記憶裏的一部分,這你情我願的事情怎麼能說成殘酷邪惡的奪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