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星望著撲麵而來的巨口,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伸出右手摘下了額頂的蔚藍色珠子,泥像潰散,隻留下了一小片黑泥。
他深深地吞食了幾口新鮮空氣,伸出手來向天空上一握,捏住了一枚暗灰色,一麵坑坑窪窪,一麵光滑如鏡的石珠子,然後重新按在眉心上。
這是月球,清黃色的光芒纏繞在了少年和黑泥之間,綻開了如蝴蝶般的光袍。
與剛才向比較起來,他顯得很是袖珍玲瓏,力量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倍。
“差在哪裏呢,他用這一副外殼就能夠將這六個家夥打的炸裂,可我……”張道星握住了拳頭,回望了一眼南冥中學的位置。
“我在做夢。”
“我真的在做夢。”
“雖然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可在夢中,我總是無所不能。”
大口閉合,連帶著大片的混凝土鋼筋,將月光雲繞的身影吞噬。
雲間,一輪清月幽幽升起,漫天月光如劍般掃落,革命者化作一點鋒尖,直直破開了六屍的背脊,袖珍玲瓏的身軀沐浴著群血,直然攪爛了其腐敗的心髒,和胸前那一條如小河般的傷口貫通。
這仿佛在地獄連接上了水龍頭,無盡的熔漿和硫磺咚咚咚的流到地上,水鏡破碎,激起了大片的湖泊,陣陣濃霧散溢了數裏地。
蝴蝶飛舞,陣陣虛影連綿重疊,塗抹出了一道燦爛的月牙,割開了猙惡大口下的喉嚨,隻是一眨眼,革命者就站立在六屍顱頂,輕輕地擦去了殘留的幾絲褐紅。
溫度需要時間進行傳導,在以極快速掠過火焰的情況下,是不會被燙到,隻會感到有些熱,再加上接觸麵也很小,硬抗還是能夠抗住。
張道星摘下了額頭上的月亮,重新將地球按在了眉心上,背負著燦星羽衣的巨人再一次屹立於天地之間,單足重壓在那一張猙惡大嘴上,將六屍的大半個身子都按進了渾濁的水窪中。
羽衣四散而開,一陣流星雨如錘子般轟鳴,落在了其翼背上,瘋狂的進行壓製,直至將血放幹之時,才舉起了太陽真火鑄造的青鋒,重重的落下,釘進了猙惡的巨口,將上下顎鎖在了一起。
“吼!”
“吼!”
兩聲驚悚的怪鳴響了起來,便見到六屍背後和胸口上撕裂開的傷口都新生了兩張新的利齒和長舌,一下就吐向革命者。
張道星被嚇了一大跳,匆匆飛了起來,躲閃進了雲下。
六屍立了起來,於其背後,一片虛無和空洞在衍生,連殘存的三頁蟲翼都被抹除,而在其胸口前,一個極點在衍生。
見到這一幕,盛烈的羽衣融進了泥像之內,漫漫的星雲震動,緩緩聚集在了他的一雙掌指之間,一手凝固了空間,一手粉碎了時間,整個鏡世界都失去了顏色。
“濩樂之舞!”
一束線出現了,猶如創世紀般再臨,將光明和黑暗分割開來。
極點壓塌了一切,可卻被這一束線所切割開來,直直劈到了六屍的骸殼上,將其磨滅。
現世,微微躬曲著的革命者停留在了洗淨的城市上空,並沒有立刻消失,如同一把劍般回落於南冥中學內,停留在了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