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可別這麼哭 三十二(2 / 3)

譚梅本不必這麼早就站崗放哨的,溫玉生剛剛離開不可能馬上回來。可是,譚梅已經無法自製了,對方的背信棄義尤如病毒一樣使她的思考係統可悲地崩潰了,她混亂的腦袋裏隻剩下一個執拗的念頭:等著,等著這對狗男女!等這對狗男女一出現就撲上去,掄起巴掌狠狠地扇!

對於譚梅的這種悲愴,趙小盼當然是一無所知。此時,趙小盼也坐在一把椅子上,那是把做工精細的仿紅木靠椅。做工同樣精細的紅木餐桌上,擺著精細烹調的菜肴。湯盆裏的三蛇羹泛著嫋嫋的熱氣,透過熱氣可以看到心思精細的溫玉生。

趙小盼早就想好了,不管你如何細盤細算細打主意,我隻做懵懵懂懂,隻做無知無覺罷了。隻要守住一條底線:飯照吃,禮照收,就是不上你的床,……

“小盼,來來來,喝一杯蛇膽酒。”溫玉生把杯子端起來,“蛇膽明目啊,越喝眼睛越亮堂。”

趙小盼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嘴裏苦苦辣辣的,她不由得伸伸舌頭蹙蹙眉。

溫玉生開心地笑咧了嘴,那情形就象是在逗貓撩狗。美人蹙眉的的樣子很有味道呢,這味道才耐得住細品。

“苦吧?辣吧?快快快快,吃塊蛇肉就好了。”溫玉生夾起一塊烹蛇段,放到趙小盼麵前的碟子裏。

趙小盼從來沒有吃過蛇,平時僅隻是一個“蛇”字,就會讓她覺得心裏發顫。此刻,她用筷子反複扒拉著麵前的蛇段,那情形就象一隻心存疑竇的貓在用爪子撥弄可疑的食物。

溫玉生饒有興味地欣賞著她的神態。

“吃啊,蛇肉鮮嫩得很。”

趙小盼試試探探地用筷子將蛇段夾起來,猶猶豫豫地往嘴邊送。

溫玉生冷不防地將右手腕勾起來,手掌探伸,比劃著眼鏡蛇勾腦袋的可怕樣子。嘴裏還“嗤嗤嗤”地發出一串噴氣聲。

“哎呀——”趙小盼驚叫著,筷子一抖,那蛇段就掉了下來。

溫玉生心滿意足地笑了。

“不怕不怕,再來再來。”

溫玉生用筷子再夾起一塊蛇段,要喂趙小盼。

“謝謝,我自己來。”

趙小盼用碟子接著,然後小心翼翼地將門齒湊上去一點一點地咬。

溫玉生看呆了,他就喜歡看趙小盼這樣怯怯地用牙齒啃咬的樣子。皓白的牙齒宛如一粒粒珍珠,看上去是如此的潤潔和晶瑩。它們由薄薄的紅唇襯托著,愈發顯得光鮮無比。

人生苦短,溫玉生今年四十五,離八十歲隻剩下三十多年。三十多年也就是十萬多天罷了。要說這輩子隻剩下十萬塊錢,每天隻能花一塊,那可是窮得很呐。每一塊錢都要兌成一分錢一分錢地去花,每一天都要變成一分鍾一分鍾地來用,這才對得起自己。

所以,溫玉生享受生活享受女人,才講究一個“泡”字。“泡”是一個過程,滋味全在過程之中。過程越長,滋味越長,對於溫玉生來說,要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終點當然是要上床的,然而上了床就意味著結束,——結束此一過程,再啟新的過程了。

……

這頓飯,溫玉生“泡”了趙小盼三個多小時。

兩個人一起回到“海軒夜總會”,剛剛進大門,忽然聽到一個女人大放悲聲。枝搖葉落,風疾塵暗,那情形就象是有人在荒野哭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