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仔驀地抬起膝蓋,“咚”地一聲,正頂在常寶貴的嘴上。常寶貴的腦袋悶震著,滿口的牙齒仿佛全都鬆動了。
常寶貴忍著疼,他伸手一摟,把華仔摟到了屁股上。這是常寶貴的看家本事哩,麥場上的石滾都能摟在屁股上走,還摟不走你個狗日的!
常寶貴把華仔夾在屁股上,猛地打個轉兒,華仔的雙腳就離了地。常寶貴扭扭腰,象撂麻袋一樣,要把華仔撂翻在地上。
華仔會借勢,華仔在倒地的瞬間用腳一勾,把常寶貴也勾倒了。常寶貴在下,華仔反而騎在了常寶貴的身上。
影樓裏的人都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幫著華仔。踢呀跺呀捶呀……,還說要打110報警。
華仔站起身說,“行了,放開他。”
眾人停了手,不解地望著華仔。
“他是我朋友。”
華仔說著,伸手把常寶貴從地上拉起來。
常寶貴用腕子抹了抹臉,抹得花不溜及的全是血。
華仔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他擦。
“上次你來,你說你是趙小盼她哥哥。我知道,你不是她哥,你是她男朋友。”
常寶貴看看擦紅了的紙巾,啥也沒說。
華仔又拿了紙巾擦了擦自己的鼻子,那紙巾也被擦紅了。
“我這個人,從來不和誰爭什麼。小盼願意和誰好,那是她的事。”華仔攤攤手,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我看,你和她倒是挺合適。你瞧瞧,你和她是朋友,她和我是朋友,那麼你和我也應該是朋友對不對?”
華仔笑著,把手又伸了過去。
常寶貴沒有去握那隻手,他吸了一口腥腥的唾沫,“卟”地啐在地上,然後掉頭而去。
“回去,給趙小盼帶個好啊——”華仔還在後麵招著手。
離開影樓,常寶貴這才去菜市場買雞。常寶貴挑了一隻小腦袋大屁股的柴母雞,他知道這種雞肉香油多,燉出來的湯最滋補。
回到租屋,常寶貴一頭就紮進了廚房,他不想讓趙小盼看到他臉上那副狼狽相。
湯開了,肉香了。
趙小盼在臥室那邊問,“咦,燉得啥呀?咋恁香——”
“老母雞。待會兒給你吃。”
看著那些金黃色的油花一層一層地浮起來,變得越來越厚,越來越亮,常寶貴就在心裏想,喝了濃雞湯,趙小盼很快會好起來。
他想得入神了,他腦子裏反複著醫生寬慰他的那些話;沒事沒事,再生十個八個也沒問題……
他沒有察覺趙小盼已經從臥室來到了廚房裏。趙小盼聞到雞湯香,還真覺得餓了。
趙小盼站在他的身後說,“咋樣,好了吧?”
“沒事沒事,再生十個八個也沒問題……”常寶貴順口回答。
趙小盼詫異了,“你說的是啥嘛?”
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常寶貴吃驚地轉過頭,忙不迭地解釋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的身體沒,沒問題。”
趙小盼沒聽他的解釋,趙小盼隻顧盯著他的臉看,“呀,你的嘴咋腫成這個樣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