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幻覺裏的將來 四十五
小店換了一塊新招牌。
“小盼家廚”，名字是趙小盼自己起的。來吃飯的都是出門在外的人，進了小店喝一碗家裏熬的小米粥，吃一個地地道道家常味兒的烙饃卷菜，就找到了回家的感覺。
還好吃不貴呢。
……
原來的桌椅，原來的灶台，隻是用石灰水把內牆刷了刷，仿佛就刷出了一片新天地。店裏的顧客實在太多，你送粥，我卷菜，把常寶貴和趙小盼忙得頭不是頭，腳不是腳的。
人那麼忙，手機還要添亂。電話是譚梅打來的，譚梅張口就說，“小盼，聽呂姐說你辭工了。”
趙小盼說，“不是呂姐的事，是我做不來。”
譚梅在那邊歎口氣，“你別急，我再幫你找別的工。”
“謝謝，謝謝，譚姐，你就別操我的心了。”
趙小盼明白譚梅的心思，當初趙小盼是為譚梅才從海軒辭工的，譚梅因此總覺得欠著她。
“你的心我還是要操的。咱們姐妹互相不關心，還有誰關心咱們呐。”譚梅說得很真誠，“聽說你身體不好，我想去看看你。”
“行啊。可是這會兒，我正忙著——”
“我說手機裏的聲音這麼亂。忙什麼呢？”
“我開了個小館兒，正忙著賣飯。”
“喲，你開館子了！在哪兒？我這就過去看——”
趙小盼就把“小盼家廚”的位置告訴了她。
沒過多久，“小盼家廚”的門前就停了一輛大“凱迪拉克”。
譚梅下來了，模特兒般的身材穿著一套Ｔ型台上的模特兒裝，看上去極為搶眼。從駕駛座上下來的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胖老頭，他穿著不起眼兒的休閑裝，腳步一邁咚咚作響，讓人感覺他是很有份量的。
譚梅傍著那胖老頭走進店裏，趙小盼也就迎上來。
譚梅指著趙小盼說，“這是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趙小盼。”然後，又不無得意地扯著胖老頭的膀子說，“這是康華房地產公司的康總。”
前半句話舌頭還是直直的，後半句舌頭就有些卷。
常寶貴正在給顧客端小米粥，趙小盼指著他說了些什麼，他就憨憨地向這邊點點頭。
趙小盼請譚梅坐，譚梅看了看那發黑的白木椅，嘴裏說，“讓吃飯的坐吧，讓吃飯的坐。”
康總卻沒管那麼多，康總一屁股坐了下來。他饒有興致地四下打量著那些食客，然後吸吸鼻子說，“怎麼樣，給我這個客人也來一份啊？”
趙小盼招招手動動嘴，常寶貴就把東西端了過來。常寶貴又搬了把椅子送到趙小盼的屁股下麵，“小盼，你可累不得。好好歇歇，好好歇歇吧。”
康總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著，譚梅就和趙小盼聊著天。譚梅指指常寶貴，問道，“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