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方穎起床的時候夏葉和一對雙胞胎兒子都還在酣睡，她穿上衣服從臥室出來，看見楊悠明一個人穿著件黑色背心，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正仰頭喝水。
他頭發和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看起來應該是剛剛鍛煉結束。
方穎看一眼他手臂的肌肉，大方地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
楊悠明站了起來，笑著道：“起這麼早？”
方穎：“習慣了，在家裏也起得早，沒事讓我睡覺反而還睡不著，你也起那麼早？”
楊悠明點點頭，“亮就醒了，習慣每早上起來運動一下，然後等星程睡夠了起床給他做早飯。”
方穎微微笑著：“星程的日子過得太幸福了。”
有汗水沿著楊悠明的臉頰滴落下來，他抬手撥一下汗濕的頭發，對方穎：“你稍微休息一下，等我洗了澡就可以準備吃早飯了。”
夏葉睡醒的時候，發現方穎已經沒在房裏了，他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雙眼無神地盯著花板發一會兒愣，才翻身起床，抓起丟在床頭櫃上的衣服和褲子穿到身上。
他頭發亂糟糟地打開房門出來，聽見飯廳有話的聲音便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看到方穎和楊悠明坐在飯桌旁邊正在吃早飯。
夏葉走過去拉開椅子想坐下，方穎對他道：“先去洗臉刷牙，頭發也梳一梳。”夏葉看她一眼，站起來朝衛生間走去。
方穎對楊悠明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在家裏習慣了，不愛收拾。”
楊悠明背靠著椅背，笑著道：“就當這裏跟自己家一樣，沒關係的。”
早飯也是楊悠明做的，夏星程早上喜歡吃麵食，平時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楊悠明常常給夏星程煮麵再加上一個雞蛋，今考慮到客人多，楊悠明還煮了粥，蒸了包子，熱了牛奶。
方穎麵前就放了一碗粥，味道淡淡的鹹，裏麵有雞絲和蔥，她喝一口粥，舔了舔嘴唇，心裏有些話想要，欲言又止好一會兒，還是輕聲道：“明哥，你比星程大了十三歲是吧？”
楊悠明一隻手腕搭在桌麵上，旁邊是一碗牛奶，他聽到方穎的問題，隻是淡淡點了下頭，“是。”
方穎深吸一口氣，：“如果我們都不站在星程的角度考慮，而是站在你的角度考慮，你覺得再過十年、二十年，能保證星程還是在你身邊嗎？”
楊悠明沒有回答，可他神態是平靜的，沒有因為方穎的問題而生氣。
方穎用勺子攪動碗裏的粥，“對不起。”
楊悠明這時才開口道：“沒關係，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後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但我相信星程也相信我自己，我不會讓他離開我的。”
夏葉刷牙洗臉從衛生間出來，剛好聽到楊悠明這句話，他剛剛睡醒不久，大腦還不怎麼清醒，也沒有冒火，就有點恍惚。
他走到餐桌旁邊坐下來，伸手拿了個包子，對楊悠明：“他是我弟弟，我比你了解他，他沒有定性的，別十年二十年，不定明年他就變心了。你不是也離過婚嗎？哪來的什麼永遠不變的愛情啊。”
方穎從桌子下麵踢了他一腳，生氣道：“沒有永遠不變的愛情，那你明年是不是也要變？”
夏葉包子都咬了一口，嚼兩口迅速咽下去，“我們一樣嗎？我們孩子都多大了？多少正常家庭沒有孩子都得離婚，何況兩個男的？”
他聲音有點大，剛剛完，便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是夏星程踩著拖鞋的腳步聲。
方穎用力瞪夏葉一眼，知道夏星程肯定聽到了夏葉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