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去見我女兒一麵,見到她了我就跟你去自首。”
孫耀是這樣向韓柏含承諾的,韓柏含答應了他的要求。
醫院附近必定有警方的埋伏,孫耀不敢在大白貿然過去,他們一直等到晚上,韓柏含開著車帶孫耀一起回去市區,車子開到醫院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韓柏含把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孫耀戴著一頂棒球帽,壓下帽簷遮住大半張臉。他們兩個在停車場分開,韓柏含坐電梯上樓直接去孫耀女兒孫珣燕的病房,而孫耀則會從樓梯上樓,他會在路上想辦法找一件白大褂穿上,還特意準備了一副平光眼鏡。
他們都相信孫珣燕的病房附近一定有人守著,所以韓柏含先去孫珣燕的病房之後,如果見到了警察,會想辦法先把警察引開,給孫耀製造機會,讓他進去病房看望他女兒。
下車之前,韓柏含突然一把抓住了孫耀的左手。
孫耀剛把帽子戴在頭上,回過頭來看他。
韓柏含抿了抿嘴唇,他:“你不要騙我。”
孫耀用右手覆在韓柏含手背上,告訴他:“我不會騙你的。”
韓柏含這才打開車門下車,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慌得很厲害。一直到進了電梯,他都還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對不對。他向來不是這樣的,他是個法律工作者,對犯罪的判定不可以模棱兩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從來沒有所謂的中間值,就算有,他也可以清晰地判斷自己該站在哪一邊。
可是這一次,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幫助孫耀,卻還是心軟了。或許不能心軟,而應該不能抗拒,他想要靠近孫耀身邊,想要對孫耀好,想要孫耀再抱抱他親親他。
他想起那個被害人曾經對他過的話:“非常可怕,因為你本來不愛他的。”
韓柏含閉上眼睛,微微仰起頭深吸一口氣。
電梯門打開了。
這時候早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但是住院樓的走廊依然還亮著燈,護士站有兩個值班護士,一個低著頭在寫什麼,另一個用手撐著臉,稍微有些瞌睡的模樣。
韓柏含走過去的時候,引起了她們的注意,低頭寫東西的值班護士抬起頭問他:“你找誰?”
韓柏含在審查孫耀的案件的時候來醫院看過一次孫珣燕,他還記得孫珣燕的房間號,對護士道:“我是15床的家屬。”
護士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15床是哪個病人,隻是對韓柏含:“那麼晚了沒事不要走來走去,早點休息吧。”看來是把他當做了陪床的家屬。
韓柏含點一點頭。
孫珣燕住在一間單獨的病房,病房門是關著的,房間裏也沒有開燈。
韓柏含打開房門輕輕推門進去,病房不大,路燈的燈光從窗外照進來,整個房間一目了然,除了躺在病床上的孫珣燕再沒有別人了。
孫珣燕的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韓柏含還記得那張臉,那是個很漂亮的姑娘,皮膚的蒼白憔悴也掩蓋不了眉目的清秀,她還沒到分化的年齡,不知道她的第二性別,但是她母親既然是個bea,那她分化為bea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
一個漂亮的bea姑娘,如果有一她能夠醒來,肯定也會成為眾多alpha和bea追求的目標。
韓柏含在黑暗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不過短短幾步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前,一個高大的男性alpha將門踹開,另一個同樣高大的男性alpha舉起槍對準韓柏含:“不準動!把手舉起來!”
韓柏含冷靜地轉過身麵對他們,緩緩舉起雙手。
先前踹門的alpha突然伸手按住了自己同伴握槍的手,語氣詫異地道:“韓檢?”
病房裏的燈被人打開了,韓柏含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然後看清了那兩個alpha的樣貌,兩個人他都認識,全部是市局的刑警,那個踹門的alpha叫做鄭徐江,曾經還是他爸爸的學生,現在是市局刑警中隊的一名隊長。
“鄭隊,”韓柏含開口喚道,又緩緩放下了手。
鄭徐江眼神中的詫異依然沒有消退,他朝韓柏含靠近兩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韓柏含的襯衣皺巴巴的,頭發也有些亂,看起來狀態不是太好。
鄭徐江一直在看他,微微皺起了眉。鄭徐江喜歡韓柏含,已經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了,那時候他常常去韓家找韓柏含的父親韓樟,時不時便會遇見韓柏含。韓柏含當時讀大學,已經分化成為了ega,一個漂亮又有些高傲的ega,每次見到鄭徐江,都隻是冷淡又客氣地點點頭,連多幾句話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