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電梯裏皺眉,覺得自己這種狀態挺糟糕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緒究竟是在期待還是在害怕。
孫珣燕病房的房門敞開著,韓柏含走進去時看到孫耀靠坐在病房的窗台上,雙臂抱在胸前,一雙長腿隨意地伸展著。
孫耀比起兩年前更黑更瘦了,眉心和眼角都有抹不平的紋路,可他人是精神的,那雙深邃的眼睛也是明亮的,短短的頭發襯托的五官輪廓格外英俊立體。
看到韓柏含進來,孫耀站直了身體,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高大的身形完全撐起了衣服,緩步走到韓柏含麵前伸出一隻手:"韓檢。"
韓柏含看一眼他粗糙的手掌,伸手過去跟他握住,"你好,好久不見。"
空氣中有淡淡的信息素交融混合。
韓柏含沒有注射可以維持一年的長效抑製劑,而是選擇了三個月的中效期抑製劑,他不清自己為什麼做這種選擇,就好像心裏已經為什麼做好了準備。
他們的手握了一下很快便分開了。
孫耀看著韓柏含的眼睛,:"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嗎?我陪了燕燕挺長時間,差不多也該走了。"
韓柏含從家裏離開不久,韓樟就氣急敗壞地給他打了個電話,他隻自己有點急事,不理韓樟的憤怒,在路口前麵結束了通話。
現在韓柏含也不會去提家裏的事,他隻是點了點頭,平和地應道:"可以。"
他們從療養院出來沒有開車,孫耀帶著韓柏含找了一家路邊的餐館,兩個人進去一起吃晚飯。
餐館乍看起來挺幹淨,在座位上坐下來了才會發現桌角牆壁的縫隙,都擠滿了油膩的灰塵。
孫耀抽了紙巾把韓柏含身前桌麵仔細擦幹淨,一邊擦,一邊道:"環境不是太好,能將就嗎?"
韓柏含一身西裝筆挺,和這裏的環境看起來實在是格格不入。
"沒關係的。"韓柏含安靜地道。
孫耀看了他一眼,"你一點都沒變。"包括信息素也還是純淨的ega,淡淡的清甜。
韓柏含微微低著頭,他沒有聊自己,而是問孫耀:"這兩年很辛苦嗎?"
孫耀笑了笑,"不辛苦。"
其實他吃了很多很多的苦,最艱難的時候跟著大貨車拉貨,在山裏車子拋錨,零下十多度守著一車子貨物過夜。
他一雙手曾經全部磨出了血口,後來又逐漸痊愈,如果不是細細地看,連疤痕都察覺不到。
"再怎麼樣,想一想燕燕,也就過去了。"孫耀平靜地道。
韓柏含看他的眼睛,隨後又垂下視線,輕輕笑了一聲。
孫耀又:"還有十萬我過幾還你,等朋友把錢給我打到賬上。"
韓柏含聞言應道:"不用著急。"心想等這十萬塊錢一還,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瓜葛了,他盯著桌上缺了個口的玻璃水杯發怔。
孫耀靜靜看了他很久,問:"遇到合適的人了嗎?"
韓柏含很快便回答他:"沒有。"
孫耀沒有什麼,隻是身體微微往後靠去,輕而淺地吐出一口氣。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喝了點酒。
韓柏含幾乎不怎麼喝酒,但是孫耀問他的時候他沒有拒絕,他覺得陪孫耀喝幾杯酒的機會也很難得。
兩杯白酒下去,韓柏含覺得身體開始發熱,他抬起手把領帶拉鬆,解開了襯衣兩顆扣子,衣領敞開,露出來他精致的鎖骨邊緣。
孫耀細長的手指捏著酒杯遞到唇邊,不急不慢地抿著火辣的白酒,目光落到韓柏含的領口,記憶中柔軟細膩的皮膚,含住了輕輕一吸就能留下一個紅印子。
韓柏含喝了酒,菜沒有吃多少,他思維還是清醒的,就是有些雀躍,一切細的情緒好像都被酒精放大了,身體也越來越熱。
旁邊一桌七八個人聚在一起喝酒,其中有個alpha轉頭朝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