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幾個字,良辰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寧壽堂……那可是沈老夫人住的院子。
按說每個府邸上的老太君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沈府偏偏不是……
寧壽堂的名字寓意雖好,可卻在沈府最偏遠最偏僻的位置,自然,那日子也不是好過的……
良辰擔心的看了眼二小姐,想著是不是剛才二小姐去前院花廳又惹老爺夫人生氣,這才被罰去寧壽堂住的。
良辰不敢說什麼,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東西,卻讓小丫鬟偷偷去將這件事趕緊告訴葛嬤嬤。
片刻,葛嬤嬤就回來了。
一進門就看到二小姐愜意地靠在玫瑰椅上揮舞著小團扇將丫鬟們指揮地團團轉。
她趕忙走過去,“二小姐,你這是置什麼氣。”
這小院歸雁居雖然不大,卻離老爺夫人的南山院近,二小姐雖是十歲歸家,但是對老爺夫人可是充滿了儒慕,搬的遠了,想要時常見到老爺夫人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即便二小姐是老爺夫人親生的女兒,那也要多多在老爺夫人麵前刷刷存在感,多培養感情,這樣老爺夫人心裏才會有二小姐。
葛嬤嬤從沈千歌來沈府就被分給她了,一直忠心耿耿,和沈夫人相比,葛嬤嬤反而更疼愛她,真心將她當女兒看待。
沈千歌站起身,牽著葛嬤嬤的手,語氣平平淡淡的道:“嬤嬤,爹娘已經將我許配給燕王了。”
燕王?那個殺人如麻、還不受寵的燕王?
葛嬤嬤聽到這句話瞬間呆住了。
“嬤嬤,有些東西既然不能屬於我,我也不稀罕要!”沈千歌少了平日裏那副不甘和委屈的情緒,眼神越發堅定和清亮起來。
好像一顆被擦去了塵土的珍珠,瞬間變得明亮和耀眼。
葛嬤嬤瞬間醒悟過來,她盯著二小姐,既心疼又替二小姐不忿。
明明二小姐才是老爺夫人的親生女兒啊!
既然二小姐能看開,她也不攔著,她愛憐地摸了摸沈千歌的發髻,“好,二小姐,不管你搬到哪裏,嬤嬤一直跟著你住。”
說完利索的幫沈千歌收拾起行李來。
沈千歌走到拔步床邊,指了指那條櫻花粉的床簾,“這個直接扔了吧。”
良辰愣了愣,摸著柔軟的床簾,疑惑的問道:“二小姐,你不是最喜歡這件床簾嗎?”
沈千歌想起自己這件和沈嬌嬌一樣的床簾,嘴角的笑容更豔麗了。
沈嬌嬌那件床簾是沈夫人親手繡的,前世的自己實在是太羨慕,卻沒從沈夫人那求來,後來還是葛嬤嬤看不過去,幫她繡了一副一模一樣的,她幾乎月月都要掛這件床簾,好似這樣,這件就能變成沈夫人繡的一樣。
她一把將床簾扯下來扔到了地上,“床簾用久了,太舊了。”
沈家之於她就像是這件床簾一樣,既然他們不喜歡她,她也不會在乎。
經曆了一世,她知道,隻有自己好好的才是最實在的!
皇宮偏僻的殿宇裏,一個本就高大的身影被燈火拉的頎長。
旁邊一位不起眼的太監低聲彙報,“王爺,沈家二小姐同意了婚事。”
男人冷眸一厲,劍眉攏起,冰冷的視線像是結成了冰,“同意?她不是喜歡靖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