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托付(1 / 3)

看了很多天的戰地筆記,王月軒幾乎忘了自己是如何度過這幾天的日子。依稀記得自己買了一大堆的方便盒飯回來,藏在了電冰箱裏一天天吃下來。水木山莊旁的天平山爬過不止一次了,每回都是挑了不同的路線上下山。堂兄曾經說過,縱然是同一條路線上山和下山所能體驗到的美景卻不盡相同。

在手邊倒了一小杯二鍋頭,王月軒看翻看著餘下的筆記。上一次看到明國二十七年六月十五的那篇劄記,文中的那位前輩打造了一身的兵器說要在鬼子的營地裏幹一件天翻地覆的事情。每每想到此處王月軒總是覺得熱血沸騰——他是一個鐵杆憤青,抵禦外族侵略的豪傑誌士留下的光輝事跡一直以來都讓他豪意陡升,免不了多喝上兩杯烈酒。

一張張翻到那日讀過的筆記,王月軒又接著讀了下去——

明國二十七年,七月初一,晴,月朗星稀

這一段時間是我平生最灰暗的日子。過去我是個連宰雞殺魚都沒有勇氣的人,如今卻成了殺人如麻的狂徒。我知道,鬼子兵可惡,侵略我中華土地、虐殺我手足同胞,實在是惡貫滿盈。可是我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舉措盡管不明智,我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回擊日寇慘絕人寰的罪惡。

那一天,我躲在水木山莊的屋頂上張望,發現兩個鬼子兵不懷好意地站在關押慕容晴和李倩的窩棚門前,雙眼流露出的神色說不出的肮髒。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於是悄悄地落下屋頂,冷不丁地擲出飛鉤。

“嘭嘭”兩聲,那兩個鬼子兵的腦殼應聲而碎。我一不做二不休,悄無聲息地拉回了這兩個鬼子兵的屍身,換上他們的衣服,拔出佩劍將他們的四肢頭顱都割了下來。若非本門的隱器訣,這口長劍隨身攜帶著著實不容易。待一切收拾幹淨,我從那個小鬼子身上找到了一把鑰匙——顯然是開啟關押李倩母女倆那間窩棚牢門的。當下我便開啟了牢門,拉起熟睡中的慕容晴和李倩便往外走。

昏昏然之際,慕容晴發現穿著日本軍裝的我,失聲尖叫了起來。我慌忙按住她的嘴巴,低聲耳語道:“別怕,我是中國人!我帶你們出去!”可是這聲尖叫還是招來了看守的鬼子兵,當先一人說了一句日文,我二話沒說就把他踢翻在地。

大踏步地奔出了水木山莊,身後忽然傳來三個人的腳步聲。我心下一驚——來人武功決不在我之下,分明便是師父日前說過的日本忍者。轉瞬間那三個身穿黑衣的家夥就趕上來擋在我的麵前。

仔細看去,這三人一般的高矮、瘦瘦的身材。全身勁裝結束,麵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冷峻的眼睛。手裏的東洋刀寒光閃閃,同時向我刺來。

我抽劍上前和他們鬥在了一起,可是寡不敵眾的我三十招之後便力不從心了。隻覺得自己的氣息越來越急促,勉強擋住東洋忍者的攻勢。那三個鬼子見機立刻甩出三枚飛鏢,刺入了我周身的大穴。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依稀間仿佛有兩人飛身過來,抓起了我和李倩母女。一把鋼針逼退了忍者。一拉一提間,又是一股眩暈襲上腦際,我就此人事不省。

明國二十七年,七月初五,雨後初晴

我從昏迷中蘇醒,就感覺全身酸楚,口中火燒火燎的幹渴。接過師父遞來的涼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才清醒過來。我躺在一間小屋子裏,卻不是原來那間城裏的破宅。慕容盛呆若木雞地坐在床邊,師父和師叔均沉默無語。顯而易見,那晚是師父和師叔救了我。

我問師父,慕容晴和李倩去哪裏了。師父歎息地說,那天沒能救出她們,能把我從東洋忍者手裏奪回來已經是奇跡了。

“欣兒,你實在不該擅自行動的,這樣獨自潛入水木山莊無異於自尋死路。就算憑我們三個人的力量也絕無可能從山莊裏救出人來。”師父說道。

“那以後該怎麼辦呢?”我問道。心知自己的禍闖得著實不小,我也沒了主意。

“好在我們已經把慕容公子帶出城來了。接下來的事還得好好計劃,不然你我賠上性命也無濟於事。”師叔說道。

慕容盛忽然起身,躬身向我們三個施禮。師父扶起他問這是何故,慕容盛說:“三位居士為我們慕容家做的事情,小生銘記在心。現在累得這位兄弟身受重傷,我實在於心不忍。若是能救出我家裏人全身而退,那是最好;但我實在不願意三位為我們慕容家再受任何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