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練功房,她來到大廳,取出一壇酒獨自悶飲。現在,她隻是端容皇後從異國帶回的一個“徒弟”,故並不配給任何宮奴伺候,她在住處的一舉一動,包括借酒消愁,也是無人理會,更無人安慰。

隨著一杯杯酒下肚,她的思緒意識等都逐漸變得散渙起來,曾經一些過往開始浮上她的腦海,先是一幕幕與流雲洛祺的美好畫麵,接著慢慢轉到流雲洛祺對她的冷落,最後是厭倦。

她清楚明白,若不是楚筱菱那賤人,自己現在仍是流雲洛祺最愛的女人,自己有今日,全拜那賤人所賜。

愈想,心頭愈澎湃,各種各樣的情仇在翻滾,有妒忌、有不甘、有惱怒、悲憤、哀怨,還有痛苦不堪!

幹完最後一杯,她騰地站起,疾風一樣地衝出廳堂,一路顛顛顫顫,無需多久,抵達矮房。

剛進夢鄉的楚筱菱,忽被這粗重巨大的開門聲驚醒,借由窗外透進的昏暗光線看清楚來人後,她趕緊坐起。

顏歆手臂一伸,把她拽住,啪啪便是幾巴掌。

疼痛讓楚筱菱奮起掙紮,卻驚覺,嬌弱的顏歆不知哪來的力量,竟將自己箍得穩穩牢牢,令自己沒法反抗。

緊接著,又是幾聲清脆作響,臉上再度傳來劇痛,這次,比剛才還難以忍受,火辣辣的感覺,仿佛被烈火焚燒。同時,楚筱菱還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感覺到右臉頰有樣東西流過,不是水,也非眼淚,而是……

心頭一栗,她趕忙抬手,撫上濕濡的地方,一看,果然是鮮紅的血。她手指不禁再伸過去,沿著血跡模到一條長長的痕溝,從右眼角一直到腮背,約有幾寸之長。

顏新已然站直身子,俯視著她,“有了這道醜疤,看你以後還如何去狐媚迷惑男人。”

望著顏歆那不同尋常、甚是恐怖駭人的麵容,楚筱菱難免感到一陣驚顫。

“流雲洛祺那沒用鬼把你當寶貝,流雲洛禎就算記憶被剔除也對你念念不忘。你說,你憑什麼,憑什麼得到他們的愛!”顏歆猛然低吼起來。

楚筱菱心中起了困惑,流雲洛禎被剔除記憶?他不是死了嗎?莫非……剛才那個名叫軒轅羽禎且被太監喚為太子殿下的男人就是流雲洛禎?

“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得逞,我顏歆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特別是你!等我變強大,流雲洛祺會第一個遭殃,然後是流雲洛禎,還有那個自大傲慢的端容皇後,他們通通都得死!總之,任何跟你有關係的男人,我顏歆都不會放過!!”顏歆一腳踩在木板床,再度扼住楚筱菱的下巴,整個臉龐更加陰森嚇人,憤怒和醉酒讓她神誌迷失,導致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楚筱菱忍住痛,沒有掙紮,整個心思投放在顏歆剛剛講過的話上。

不久,顏歆終於放手,又是對楚筱菱一番冷嘲熱諷之後才離去。

沉重的枷鎖落下,整個房內隨即恢複寂靜,楚筱菱依然滿麵思雲,在腦海裏整理著一些事。

看來,流雲洛禎沒死,軒轅羽禎就是流雲洛禎。他現在成了北國的太子殿下。至於那個端容皇後又是誰?顏歆怎麼認識她,聽話音好像對她很不滿,甚至好怨恨。

顏歆說變強大後就滅了這些人,顏歆怎樣變強大?所謂的強大又是何解?

問題太多,似乎沒有一個得到明了的解釋!看來,想弄清這些疑團,首先要走出這個矮房,而唯一能幫自己的人便是……楚筱菱腦海閃出軒轅羽禎的身影。

接著,楚筱菱的注意力不自覺地轉到臉上,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輕撫著尚未全幹的血痕,一股惆悵和惋惜在心底油然而生。她知道,這個傷口必定不淺,弄不好將來會留下疤痕。

也罷,經曆過種種,自己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會對愛情抱有希望,容貌美麗與醜,似乎也沒多大關係。

想到此,胸口那股淡淡的鬱結消失,她和衣躺下,拉起那張勉強禦寒的舊棉被,將自己全身上下裹個嚴實,一會,沉沉睡去。

大概是疲憊過度吧,她感覺還沒入睡多久,便被一道刺耳的響聲吵醒,她看到,房門被推開,晨光映出一個人影,以為又是顏歆,她便不去理會,重新闔上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