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語遲待了大半天,沈相言一直陷入昏睡中。阿秋端了一碗藥進來,有些無奈地道,“昨日還好,還能迷迷糊糊說上一句話,今早連藥都喂不進了,若是再找不到解藥,將軍恐怕真就不回來了。”
燕語遲臉色越來越凝重,她奪過了阿秋手中的藥碗,輕輕含一口,俯身喂給他,但這個辦法也並不湊效,喂到他嘴裏的藥有的順著嘴角流了出來,有的又被他含在了嘴裏,卻並沒有咽下去。
阿秋見狀,忙拿出沈相言隨身攜帶的手絹來擦。
“先生!先生!”門外傳來了秋丙焦急的聲音,“有個人說能治好將軍。”
屋內二人一聽,登時默契般地開口,“讓他進來!”
但阿秋卻愁眉未展,“昨日宮裏來了好多太醫,瞧過後都表示無從下手。”
如今有人敢這麼說,必然實力也不容小覷,燕語遲並不想放過任何機會,於是便去麵見了這人。誰知一見,燕語遲便驚了。
眼前這白衣少年,正是燕語遲在東洲遇見的那個。
“是你。”燕語遲道。
阿秋也認出了他來,一看見他,便想起了那日他拿著沈將軍的腰佩,前來求他治好他姐姐。
“解鈴還須係鈴人。”那少年道,“我叫秋水,是這位秋先生替我取的名字。自小在毒行長大,所以也學了這個本事。”
“你們治好了我姐姐,秋水感激不盡,就算是舍上這條命,也要治好沈將軍。”秋水道,便提著一個顏色老舊的木箱子走了進去。
燕語遲緊跟其後,卻見秋水停下腳步,道,“你們就在門外候著吧。”
“這恐怕不妥……”沈府內的老管家還沒說完,便被阿秋看了一眼,索性也就閉上了嘴。
秋水徑直進了屋,幾人便在外安靜地等候著。一瞬間,四周都安靜了下來。燕語遲來到了阿秋身邊,輕聲問,“你真相信他?”
“你知道,沈將軍從不將腰佩給任何人。”阿秋道,“所以不是我信不信他,是沈將軍相信他,便足矣。”
“好。”燕語遲點頭,靜靜地等在這裏。
阿秋命人給她拿了把凳子來,但燕語遲始終未坐,她就這麼一直等在門前,知道那扇門被推開。
“怎麼樣!”燕語遲率先開口,秋水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夫人放心,還好這毒並未潰散,否則就是華佗在世,也難以回天。”
“所以……”燕語遲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有些期待地問了一句,“他能活?”
“此毒已解。”秋水說完,便走了出去。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就連阿秋也有些經驗,這東洲來的秋水,竟是個毒術奇才。見沈相言毒已解,便差人去寺廟告知為沈相言求佛拜神的沈老夫人,讓她隻管放下心來。
次日,段鈺又送來一些靈芝妙藥,給沈相言補身子。沈相言清醒時,便命阿秋差人送回去,凡事都不可過度。
練兵場那邊,燕語遲也因為憂心著沈相言的事,時常分心走神,底下的人自然也知道沈家出了事,有個熱心腸地站出來,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幾日,卻被燕語遲拒絕了。
燕誌趕來時,燕語遲還在喂馬。
望著這個自幼恨不得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妹妹,如今竟然在做著這檔子苦差事,燕誌還一番無語,前來勸道,“燕燕,你何必吃這苦頭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