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換下的藥都被丟了,不過今日我還未來得及給將軍換藥,這新藥還在桌子上。”雲淩說完,便從一旁的桃木櫃裏拿出了一個淡紫色的小瓶子。
阿秋接過,便取下了瓶塞,將裏麵的米白色粉末倒在了手上。
一看二聞三嚐後,才知道這東西並不是藥,而是廚房內常用的粗鹽。
“這是粗鹽研磨的粉末。”阿秋道。
一聽是粗鹽,不光是燕誌氣得捏緊了拳頭,燕洵更是從未如此震怒,一拳錘在了桌子上,沉聲道,“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竟想出了傷口撒鹽這麼狠毒的計謀。”
“難怪我給將軍上藥時,她都覺得十分不適,甚至有時候會疼出一身的汗,有一次還咬破了嘴唇,滿嘴都是血……”雲淩滿臉自責,燕誌一聽,更氣了。
“你為何不說!”燕誌看向了她。
雲淩解釋道,“這藥是秋先生派人拿來的,將軍不讓我說,想必是信任沈將軍。”
阿秋一聽,這雲淩怎麼扯到自己家將軍頭上了,為了避免有人栽贓,阿秋站出來道,“這藥確是從沈府流出不假,可從我府內拿出的確確實實是治箭傷的藥,可為何到了燕府就變成了粗鹽,這其中緣由大家心裏都是清楚的。”
“有人換了藥。”燕洵道。
“到底是誰!竟如此蛇蠍心腸。”燕誌咬牙,忽然眼前一亮,“難道此人就是那幕後黑手?”
“先不要妄下定論。”燕洵道,“眼下治好語遲的傷要緊。”
阿秋許諾全力治好燕語遲,並讓自己的弟子秋甲日日來送藥,恐怕想陷害燕語遲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送走阿秋後,雲淩一直跪在了燕語遲的麵前。
燕誌原本心有不忍,但一想到若不是她疏忽了此事,語遲便不會傷勢加重,連連昏迷數日。雲淩這一跪,便跪到了深夜。
燕誌加派人手護著燕語遲的院子,路過時一眼便看見了跪在門口的雲淩,走過去不冷不熱地道,“你這丫鬟,真是隨了主子那副倔勁兒。”
“還請將軍治罪,否則我這心裏著實不好受。”雲淩帶著哭音道,燕誌一聽,便一臉不悅地打斷了她,“剛才快你隨語遲那般性子,怎麼現在又哭哭啼啼了?”
“雲淩也不想哭,可是小姐她受了多少罪呀……我……我前幾日還因她和漁歌走得近而吃醋,我這些年仗著小姐的寵愛,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丫鬟。”雲淩哭訴道,隨後求他,“請將軍撕了我的賣身契,將我趕走吧。”
“你這個好吃懶做的丫頭,我早就想將你趕出去了。”燕誌道,“你和月言那丫頭自小便陪著語遲,燕家隻有語遲這個一個女娃子,加上母親生她後不到三月便去世了,有你二人陪著她說說話,我倒也放心她不會覺得孤獨。”
“若是將你也趕走了,那她身邊可就真的沒一個說話人了。”燕誌歎了一口氣,朝她伸出手。
雲淩不敢接,不敢逾越了規矩,又聽燕誌道,“語遲將你視為親姐妹,我也理當一視同仁,視你為妹妹。”
燕誌一個鐵血男兒,此番竟說出如此溫柔的話,雲淩一聽,此刻內心如煙花般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