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來的匆忙,還未來得及拿藥箱,便被燕誌提著進了燕語遲的院子。
扶蘇策見那大夫快被燕誌這蠻力給掐死,忙上前去給那大夫解圍,燕誌這才反應了過來,給那位大夫道歉。
人家大半夜肯來看病,先不說是不是被燕誌給唬住了,必然也是有一番誠意在的。
燕誌隨大夫進屋後,沒等多久那大夫搖頭甩臉地走了出來,身後的燕誌更是氣得一拳錘在了柱子上。
身後的扶蘇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凡事還需朝前看,如今朝堂局勢不穩,儼然又逆反之象。若陛下把控不住這局麵,恐怕不少百姓都會因此遭殃。”
燕誌低下了頭,語氣淡淡地道,“這朝堂局勢如何,和我有何關係?”
“燕將軍這是說的氣話,你一腔壯誌,這都是被陛下看在眼裏的。”扶蘇策道,他從未見過燕誌如今日這般垂頭喪氣的模樣,但和沈相言有約在身,也就將多餘的話都咽了下去。
若此時告訴他這隻是為了抓出凶手而演的一場戲,恐怕到時這凶手不但知道事情已經敗露,甚至還會藏得更深了,屆時就算深掘三尺也難以抓到他。
就在燕誌外出找人時,燕語遲的院子裏,果然出現了一個形跡可疑的人。
跟在暗處的漁歌瞬間瞌睡全無,毫無聲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後。此人穿著一身黑袍,用帽子遮住了腦袋,單從背影難以看出她是誰人。
此人並未進屋,而是在門口停了下來,左右看了一眼確定無人後,才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漁歌凝眸,縱身一躍便上了屋簷,她輕手輕腳地踩著瓦片,找了一塊視覺精準的地方蹲下,再移開瓦片,往下碰巧對準了燕語遲的床。
那黑衣女人輕手輕腳地進了屋,渾然不知此刻房頂上正有人監視著她的一言一行。
黑衣女人來到了燕語遲的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氣息,又摸了摸她的脖子,漁歌凝眸,絲毫擦覺不到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漁歌心裏有些擔心,若這黑衣女子想做出什麼傷害將軍的事,恐怕燕語遲就真的步入死胡同了。
好在黑衣女子並無動手的跡象,而是坐在了她的身旁,笑道,“想不到呀,你也會有這麼一天。”
“宮裏來的太醫都說,你必死無疑了。”
漁歌眼前一亮,這聲音怎與薛夫人如此相像。
“你我做了十幾年的姐妹,是不是也猜不到,最後給你燕家致命一擊的人,竟然是我。”黑衣女子說完,便自覺驕傲地掩嘴笑了幾聲。
她放下了帽子,露出了那副清純無辜的麵容。
房頂上的漁歌捏了拳頭,原來放出流言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這個剛進門的薛夫人。但這薛夫人與燕將軍一向交好,無冤無仇,又怎麼會突然做出對不起燕家的事來呢?
薛夢凝忽然拿出了什麼東西,道,“這個雙魚戲珠的荷包,我最初繡了兩個,一個給了你,一個留在了身邊,想不到竟被傅大人給搜了去。”
“語遲,你可別怪我心狠手辣,為了自保害你丟了性命啊。”薛夢凝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又道,“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就在她欲拿出藏在袖裏的匕首對燕語遲行凶時,漁歌一腳踩了下去,順著底下的坑跳了進去,如此巨響讓薛夢凝來不及下手,連忙朝一旁躲開了漁歌從天而降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