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說錯話,隻得回應一句,“這戰事若能避免,便無需多餘的犧牲。”
段鈺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憤怒,站起來問他,“君子不講武德,講什麼?更何況西涼那一群蠻人,奸險狡詐無惡不作,讓黎民百姓無法安生,你跟這群人講道理,難道不是對牛彈琴!”
“陛……大人!”沈相言跪在了地上,“此番西涼傾盡舉國之力攻打漠北,咱們雖然勝算較大,但無可避免會有損失一半的人……”
“臣不忍看著他們死在這兒,成為這邊境的一縷孤魂。”沈相言道。
“婦人之仁!”段鈺罵道,伸手指著他的腦袋道,“古往今來,打仗哪兒不犧牲的?沈將軍這是在京城待久了,貪念安逸了?”
“臣並無此意。”沈相言道。
此時屠副將拉開了簾子走了進來,卻看見沈相言跪在扶蘇策的麵前,一時間微微一怔,隨後便來到了自家將軍麵前。
“將軍為何給軍師跪下?”屠副將語氣有些不太好,似乎在給自家將軍抱不平。
段鈺連忙上前將沈相言扶了起來,解釋道,“我正在給沈將軍捏肩呢。”
說完,段鈺便有模有樣地給沈相言捏起了肩。沈相言伸手攔了下來,起身道,“可看見他們人了?”
“底下是有一群人,但沒看見燕將軍的蹤影。”屠副將道。
沈相言聞言,便衝了出去。他騎上一匹快馬便下了山,就算今夜是西涼設下的陷阱,他也認了。
好在快要到山腳下時,沈相言認出了那群人裏,有一部分穿著漠北的將士服。
沈相言一出現後,那群人也認出了他,王統領下了馬,半跪在地上道,“臣見過沈將軍!”
“這位是?”沈相言看向了一旁的劉大仁,這劉大仁雖在蘇州自立為王,但這身上的氣勢還是過去殺豬的架勢。
“這位是蘇州劉大仁。”王統領道。
劉大仁也走了過來,與沈相言打了個照麵。
“怎麼不見燕將軍?”沈相言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見燕將軍的人影。
“燕將軍他們還在城中,沈將軍不必擔心,咱們還是快些上山吧,將士們趕了一天的路,都餓著了。”王統領笑道。
一旁的劉大仁氣得哼了一聲,隨後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道,“你這小廝,爺爺我再聽見你說這種話,信不信我砍了你這腦袋!”
“這……這是為何呀?”王統領求救似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沈相言,沈相言雖不知二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但眼下不是動刀的時候,他開口道,“劉大仁還是刀下留情吧。”
“你家將軍此刻在城裏生死不明,你卻一心想著上山吃東西,我若手底下出了這種小人,定將他的腦袋掛在城門上風幹一月!”劉大仁果真動了怒,胸口一下一下的起伏著。
一聽燕語遲生死不明,沈相言久久未見波瀾的臉上未免也生出了半分驚慌。
“你說什麼?”沈相言凝眸,看向了他。
劉大仁繼續道,“燕將軍為了讓我們順利逃出來,自己卻陷了進去,還請這位將軍速去營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