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衣司的信使快馬加鞭趕到了沈相言的麵前,將從蘇州周轉而來的信件親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沈相言似乎沒想到白書衡會這麼快就回信,打開一看,臉上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站在他身邊的阿秋見狀,便知道一切已妥。
“看來皇後這小外甥沒白養。”沈相言忍不住嘀咕一句,說起來,他與這白書衡還有過幾麵之緣,那時候白書衡不過三五歲,小時候性格很溫和,膽子異常地小,沈相言記得他在宮裏與皇子們學寫字的時候,四皇子段寅不喜歡他,便處處給他使跘,沈相言最是見不得這種仗勢欺人的孩子,但凡每次撞見白書衡被欺負時,總會長出來幫他一馬。
久而久之,宮裏的那些王孫子弟自然就不敢對白書衡動手了,但好景不長,白家舉家搬遷去了遙遠的邊疆野地,白將軍成了常年駐紮在那兒的大英雄,據說,一直到現在,那個原本窮凶惡極的地方,已經在白將軍一家的治理下,變成了風調雨順的寶地。
每季度白將軍托人送來京城的奏折裏,從未提過要朝廷撥款一事,那曾經被人遺忘的地方,如今卻變成了人人向往的希望。
段鈺登基後,燕家還提過白家功不可沒,要為白將軍加官封爵,卻被他以各種緣由拒絕了。或是年事已高,承受不起陛下隆恩;或是提把手下,一力打造了一支驍勇善戰的戍邊戰士。
先皇曾以少年應誌存高遠,居廟堂之高為由,想讓白將軍唯一的兒子入京為官,但後來不知是何理由,此事便一拖再拖,不了了之了。
“白書衡回信說,等安置好了身邊事,即日便啟程來京了。”午後,沈相言找到了正在亭子裏打盹的燕語遲,笑著對她說。
燕誌熬了一碗蓮子羹上來,見沈相言不知何時坐在自家妹妹身邊,走過去心平氣和地說,“昨日沈將軍帶語遲去哪兒了?”
沈相言不知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抬著頭看了他一眼。
燕誌道,“等京內的事結束了,我已告知老家兗州的親屬,和語遲回兗州。”
沈相言沒說話,燕語遲卻拿過了燕誌手裏的蓮子羹,嘟囔一句,“哥,你這蓮子羹的水平也太差了吧?你又不放大棗,這沒有大棗的蓮子羹可沒有靈魂哦。”
“對了。”沈相言想起了自己來這兒的意圖,“皇後那小外甥信裏還說,在他來京之前,一定要保證段鈺的平安。”
燕誌冷哼一聲,“那白書衡究竟是站在咱們這邊,還是隱藏的段鈺一黨啊,我看著狗改不了吃屎,他和段鈺畢竟是血濃於水的關係,又怎會幫咱們呢。”
就在他說出狗改不了吃屎時,燕語遲放下了準備喝蓮子羹的動作。
這一幕碰巧被沈相言看見了,也知道她吃不下,便一把搶過了她身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喝完了。
整個動作如雲流水,餘下二人情緒變化複雜。
燕誌道,“你幹什麼!”
燕語遲說,“你幹什麼?”
這二人分明說的話一字不差,卻一個帶著憤怒,一個隻是疑惑。
沈相言放下了婉,卻是先看向了燕語遲,解釋道,“我看你沒什麼胃口,待會兒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你最愛的那家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