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男甩了甩疼得發麻的手掌,他看著白蘭地臉上噙著的不以為然的笑意,不由得覺得怒火中燒。
白蘭地他就這麼想找死嗎?
很好,禿頂男怒極反笑,他恨恨地對著其他人命令道。
“給我打!狠狠地打!留著一口氣,別打死就行。”
“是!老板!”
幾個看起來年約二十的男人齊齊應下,有個一下巴紅色胡子的紅毛擼起了袖子,率先一腳踹在了白蘭地的肚子上,他早看這個穿的文質彬彬的小貴族不順眼了。
禿頂男人坐回了白蘭地的對麵,他冷笑地圍觀著手底下的人對白蘭地的拳打腳踢。
然而令禿頂的中年男人失望的是,白蘭地臉上一直都是那種無所謂的散漫的笑容。
白蘭地他好像是真的對於這些疼痛無知無覺一樣。
“嘖。”
白蘭地咳出了一點鮮血,有點麻煩啊,不會是傷到髒器了吧?
白蘭地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地往這個禿頂男的心窩子裏紮,就是看出來了這個禿頂男似乎暫時根本不想殺掉自己。
而且白蘭地知道現在他所經曆的一切。要麼就是已成定局的記憶重現,要麼就是虛擬的記憶幻想。
如果是前者,那麼必然會存活到後世平平安安的他再怎麼挑釁都不會對早已塵埃落定的過往造成影響。如果是後者,那他就算死掉又有什麼所謂呢?
白蘭地忍耐著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來自哪裏的痛楚,這樣無所謂的想到。
白蘭地想著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從他來到了這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時間線裏,他對於橘良之類的記憶就在不停的模糊消逝。
直到如今,白蘭地都已經記不起來像自己這種人,怎麼會對一個毫無血緣的人,好像抱有著似乎在依稀的記憶裏看起來過分主觀的信任和親昵。
說真的如果不是他還有艾凡的話,即使是有那位先生在,白蘭地也偶爾會想要嚐試一下永眠的安寧。
太疲憊了。
掙脫了生老病死的人類,漫無目的地奔赴在毫無盡頭不見重點的路途上,讓本來就生性惰懶的白蘭地越發的困乏。
對於白蘭地這種人來說,隻有會失去的東西,才會被他看在眼裏,當有限的生命變成了永無止境的乏味旅程.......
如果不是他顧及著自家弟弟的心情.......
如果不是他還有個弟弟......
自覺已經無愧於組織的白蘭地真的會隨便挑個哪裏都好的地方,幹脆的陷入無盡的沉眠,再也不必睜開眼睛,應付著枯燥又無邊的黎明。
雖然說白蘭地真的是覺得自己隻要不被打死,還收拾好能去赴自家弟弟的約,但是白蘭地還真的是有點怕疼了。
唔,上次這種傷養了快小半個月,白蘭地才敢和自家弟弟見麵,當然這反常的赴約,還是被再熟悉白蘭地不過的西奧多艾凡看出了端倪。
被打到了眼睛,白蘭地左邊的視野裏頓時變成了一片血色的模糊。
嘶——完蛋了。這副模樣被艾凡那個家夥看見,他不會哭吧?
一直沒有什麼動作地白蘭地猛地側臉,險險地躲過了紅胡子擦著他鼻尖的一拳。
就在其他正停下毆打動作的幾人,見狀要更加下狠手的時候,一直沒再說話的白蘭地終於又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