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坐定,張含明向龍君說明自己身份及落水之事,隻是隱去了青光不提,龍君開口打趣道:“小友這般落水到此,卻安然無恙,也是福緣不淺呐!”
這龍王還挺幽默,張含明苦笑,說道:“晚生隻希望沒這番才是福氣,不僅自己九死一生,家中父母也隻怕在為我心焦。唐突造訪,攪擾了龍君閑居。”
“你我能在寒舍相聚,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你不必驚慌,喝茶喝茶,哈哈。”
托起茶盞,張含明吹開浮葉,淺飲一口,說:“敢問龍君,此處是什麼地界?”
龍君抬手一指外麵,說道:“此處乃是無量河南岸下遊,老朽敖琮,負責管轄這沿岸三千裏水司。因為老朽這龍宮名為沉璧宮,他人就稱呼這段江水為‘沉璧水界’。小友安心,待會我讓人送你回去便是了。”
“多謝龍君!”能趕快回去那太好了,張含明又是一拱手,道,“晚輩倒是未曾聽聞過這無量河,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隻知道家住月江邊的月江城。如此回去,要多少路程?”
語畢,張含明卻是看見龍君麵露為難之狀,他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道:“龍君可是不知道月江在何處?”
龍君沉吟,歎一口氣,撫掌說道:“正巧,幾百年前一位仙客來訪,和老朽說起過,我倒是知道這月江在何處。但是小友,你可知這無量河如何叫無量河?”
也不等張含明回答,龍君伸出雙手掐了一個法訣,念動真言。
隻見一道白色湍流從地麵升出,漫過整個大堂,這水汩汩流動,托起桌椅及眾人出了門,帶著一個大氣泡從河底鼓起,出河麵還升起數十丈。
龍君站起身,一手掐著訣,走到前方,另一隻手給張含明指示河麵,道:“小友請看。”
張含明也站起來遙望江麵,隻見江水滔滔,一眼望去,卻看不到彼岸,遠處但有天水相合,藍天碧水相接。向前後一望,不知河水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這靠河岸處還好,水流也和月江相似,隻是越往另一邊去,這水就越是湍急,而那遠處還有數十丈高的水浪卷起。再高處,江流激蕩,卷上天空,站在底下隻覺得自己渺小,分不清那天上的雲海和江水了。
浪高處飛鶴膽顫,暗流底靈龜搖頭。
張含明驚得失聲跌坐,這哪是江河,莫不是到了海邊!
甚至以往書裏所說的大海見了這河,也要望河興歎!
“這無量河浩浩湯湯,好似無邊無際,從天上傾落下來一般,兩岸百川,不往別處去,就是灌入此中。我也不知有多長,隻曉得河麵足有三千裏之寬!又有個別名,喚作摩訶江。”
“江水往中間去,便越湍急,甭說江船,便是海船都過不去,我這龍宮也不敢建在當中,隻管轄南岸一千裏寬的江麵。”
老龍又瞥了一眼張含明,說,“那月江到此地,有數十萬裏的水路啊!”
語畢,老龍念咒,讓眾人又回到龍宮正堂裏,才收了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