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大婚(二),達成協議
小皇帝大婚(二),達成協議
冊封大典已成,小皇後隨同小皇帝前往建章宮叩拜太後,而後在四大諸侯王、文武百官的簇擁下率領後宮內五品以上的嬪妃前往‘奉天宮’祭天,帝後燃香為天下百姓祈福,願軒燁王朝風調雨順,千秋傳承,萬代不朽。
正午時,小皇帝大宴群臣,太後主持。
紅燭跳躍,喜字瀲灩的宸棲宮中,奢華的大紅地毯上,獸香嫋嫋,紅綢懸掛的飛簷浮獸宮梁上,垂掛的孔雀石珠簾隱隱約約。
偌大的象牙金柱龍鳳床前,簇新的鴛鴦龍鳳床單鋪設,明黃幔帳垂落,鋪設著桌旗的案幾上,龍鳳紅燭跳躍,金盤中的紅棗、蓮子散發著陣陣甜香,鳳嘴青瓷掛環的合歡酒壺和一對翡翠鑲金樽在珠光的跳躍下閃爍著朦朧的光暈。
雲傾坐在窗前,一身大紅鸞袍包裹著嬌小的身體,鳳冠蓋頭壓的頭分外沉重,垂落在發鬢和額前的金珠細細密密,華貴雍容。
“皇後娘娘,若是沒有什麼吩咐,奴婢先告退”一路跟隨的碧珠將雲傾送入寢宮後,便告退。
“下去吧”雲傾淡淡的說道。
“是”碧珠應聲,隨後經有些擔憂的看著雲傾那雖然被沉重華服和鳳冠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卻依舊堅毅挺直的身體。
她在這個宮闈中生活了十幾年,已將青春和半生都埋沒在這裏,也看習慣了宮闈的爭鬥和虛偽,可是,如小皇後這樣堅韌的女子她卻是第一次見到。殘酷爭鬥中積存的閱人經驗告訴她,這個小皇後最大的能耐或許還遠遠不止在朝堂上對百官對峙,而是超乎想象的堅毅和隱忍。
寢殿的楠木雕花門開啟,又緩緩的關上。一室寂靜冷清。
雲傾幾乎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身子有些歪斜,纖細的小手撐在了大紅的床褥上。
這身鳳冠鸞袍的重量已經超乎了她身體的負荷,六歲的嬌小肩膀已經被壓得幾乎酸疼到麻木。可是,她必須撐著,就算已經到了身體極限。
雲傾定了定神,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再次挺直脊梁。多年的武功底子讓她具備的承受一切壓力的基礎,曾經的槍林彈雨與刀口舔血的日子更讓她懂得,有時候對自己殘忍也是一種鍛煉。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今日大婚,繁瑣的禮儀和漫長的等待是雲傾必須跨過的一道高檻,攻於心計的小皇帝故意借酒宴拖延時間,遲遲不來寢宮,無非就是隻為了想看到她被這一身沉重華袍壓垮的狼狽一麵。
她,又豈會讓他如願?
時間靜靜的流逝,窗外漆黑籠罩,龍鳳燭已經燃到盡頭,赤紅的蠟淚滴滴落在金色的托盤上,蔓延成了一條殷紅的蛇信。
突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遝來,伴隨著超公公的急促的呼聲。
雲傾眸光一沉,隔著大紅頭蓋看到楠木雕門被一腳踢開,夾雜著濃鬱酒氣與胭脂香粉氣息的冷風迎麵撲來。
一雙明黃色的盤龍長靴出現在雲傾的眼底,伴隨著兩抹嫣紅和淺紫長裙的交雜,晃晃跌跌的朝殿內走去,其後,身著黑色朝服的趙公公則是緊隨其後,緊張擔憂的弓著身子,不時的道:“慢點,皇上,您慢點……”
雲傾淡漠的望著,身上的沉重早已讓她麻木,可是眼前香豔的景致卻再次喚回了她的意識。
紅唇勾起,冷冷一笑,難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羞辱她了麼?
遝亂的腳步已經蹣跚到她的麵前,突然,一陣風掃過,雲傾的紅蓋頭已經被揭去,頭頂傳來一陣低沉迷醉的笑聲:“朕怎麼忘了,今日該是皇後侍寢……”
一句話,惹來一旁的嬌笑聲,但卻讓趙公公嚇得僵住。
雲傾抬頭,隻見淩燁軒麵色微紅,全身酒氣衝天,可是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卻帶著嘲諷的凝視她。
他的身子架在兩名妖嬈嬌豔的嬪妃肩上,豔紅的袍子已經有了褶皺的痕跡,胸前衣襟更是有些淩亂。
“皇上是否也忘了,今日穿的可是新婚的紅袍?”雲傾麵無麵無表情的說道,那聲音淡若清泉,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清澈得幾乎空靈的淡漠眼神在燭火的映照下,如星辰皎月一般亮澤。
淩燁軒雙眸微眯,許是因為真的醉了,在看到雲傾那雙眼眸時,竟一怔,但隨即,他朗聲大笑,滿身邪氣的甩開懷中的嬪妃,襲上前,擒住了雲傾小巧的下頜,道:“皇後,你在提醒朕,冷落你了麼?”
雲傾眼神微動,卻不動聲色的與他對峙。拖延時間,懷攬嬪妃進宸棲宮,言語諷刺……這就是他今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