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曾經,雲傾的眼神微微暗沉,於是便歎息道:“快去收拾東西吧,既然要跟我回相府,那麼在明日之前,可就要將送給太後、各位太妃和誥命夫人的禮物都準備妥當,我人雖不在這裏,但是禮數卻半點都不能少”
蠻兒聽了這話,知道雲傾是答應了,於是興高采烈的笑道:“蠻兒辦事,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在娘娘出發之前,將東西置辦妥當”,說著,便心情雀躍的出了內殿。
但是,還沒有過半柱香,蠻兒卻又神色惶恐的進來,那樣子看起來十分別扭。
雲傾抬頭看她,還沒有來得及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內殿外的珠簾被嘩啦一聲撩開,一道明黃身影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皇上”蠻兒見皇帝已經進來了,隻能硬著頭皮叩拜,原本,她在殿外哼著小曲兒,準備各項禮物時,突然發現門口竟沒有喧報,皇帝就已經進了大殿,於是她嚇得趕緊跑進內殿,可是還是遲了一步。
因為皇帝跟著她的腳後跟就進了內殿,讓讓她進來連通報一聲的時間都不給。
“臣妾參見皇上”雲傾也起身,不冷不熱的向皇帝請安。
“起來吧”皇帝神色淡淡的,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不過他也沒有點破蠻兒的用心,而是徑自走到一旁的椅榻旁坐下,低沉道:“看大殿外堆積的那些東西,皇後應該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吧”
二人起身,蠻兒有些緊張的瞥了一眼雲傾,卻見雲傾淡淡的道:“回稟皇上,臣妾要整理的東西不多,外麵的那些不過是打算在中秋晚宴上呈送給太後和回宮的老太妃及誥命夫人們的禮物”
“皇後真是有心啊,連太妃和誥命夫人的禮物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卻不知道,這裏頭的東西,是否也有給朕的?”皇帝在宮娥奉茶之時,懶懶的說道,而後接了茶,卻隻是解開蓋子慢慢的捋著茶葉,並不飲用。
雲傾秀眉微黜,抬睫看了皇帝一眼,卻見他也眉頭緊鎖,似乎在煩躁著什麼,但卻實在從他那張俊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於是便回答道:“啟稟皇上,沒有。皇上是一國之君,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還有什麼是沒有的呢?”
皇帝的捋茶葉的動作停住,劍眉黜得更緊,他將目光投向雲傾,隨後不由得又歎息了一聲,似乎很無奈。隨後將放下茶碗,對站在一旁顯得很窘迫的蠻兒道:“你先下去吧”
“是”蠻兒低首,卻還是十分擔憂的看了雲傾一眼,這才緩緩的出了大殿。
“婉兒是不是在氣朕沒有履行承諾,這十幾日來都不曾踏入宸棲宮看你?”皇帝看著雲傾,黜眉問道。
“臣妾不敢”雲傾應答,神色端莊,麵無表情的道:“臣妾也不是那般膚淺之人”
“依你的意思,是朕膚淺了?”皇帝眼底閃爍著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臣妾口無遮攔,請皇上恕罪”雲傾挑了挑眉,隻覺皇帝在咬文嚼字的找茬,於是又跪了下來,裝作有些惶恐的說道。
“唉……”皇帝凝重的歎息了一聲,隨後起身將雲傾扶起,看著她嬌小玲瓏的小臉,緩緩的道:“婉兒,朕寧願你如那日在淩霄殿內一般指桑罵槐的對朕怒吼,因為那樣,至少朕知道你是真的惱了,可是你現在如此平靜,對朕又刻意的淡漠疏離,卻讓朕心神不寧,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雲傾微怔,不禁有些疑惑的抬頭望向皇帝,卻見他眉宇隻見隱匿著苦惱之色,原本器宇軒昂的氣勢也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皇上誤解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沒有刻意疏離皇上,而是擔憂三娘得身體,臣妾入宮這麼久,都不曾派人修書和慰問三娘,這次甚至連她生病都不知道”雲傾不知道皇帝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圓謊的話卻說得十分自然。
“是麼?原來婉兒和誥命夫人以前就這麼親厚了”皇帝似若有所悟的說道。
雲傾聽了這話,心頭頓時一驚,難道皇帝知道她的曾經在相府的事?
垂眸,雲傾微啟紅唇,卻陷入猜疑的沉思,並未回答。
皇帝見雲傾不說話,竟緩緩的閉上了雙眸,隱去了他那雙深邃懾人卻又似的確疲憊的雙目,聲音帶著些須沙啞道:“婉兒啊,朕有些累了,今日就宿在宸棲宮吧”,說著,不等雲傾回過神,就徑自起身向象牙鑲金的鳳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