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設計誰(一)
南渭城東一處遠離城中心的偏僻的山地上,有一間被破爛不堪的屋子,說是屋子實在是太抬舉它了,充其量就是由幾麵土牆圍成的一處可以遮風蔽雨的地方,而且由於年久失修,這裏缺一塊,那裏破個大洞,整個屋頂被掀走了一大半。
秋風瑟瑟,帶著涼意,橫躺在屋子裏的淨竹被涼意凍醒,眼皮掀了掀便猛然坐起來,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腦袋還處在迷糊之中,突然像想到什麼,向旁邊看過去,果然,淨梅、淨若、淨菲都躺在地上,而四人的佩劍也放在各自的身邊。
心中大驚,連忙將手指放在三人的鼻尖下,確認他們隻是暫時昏迷,這才放下心來,推了推他們手臂喚道:“淨梅,淨若,淨菲,快醒醒。”
“唔……”三人蹙了蹙眉,無意識地發出嘟囔聲,然後才驚醒過來,如詐屍般快速地坐起來,戒備地掃了四周一眼,淨若略顯緊張地開口問道:“淨竹師兄,這,這是哪裏?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淨梅揉了揉額頭,回憶著道:“我記得我們應該是被六嶽綁在房子裏,等著帶我們去見段世傑,為什麼會昏迷在這破屋子裏?難道是師叔祖救了我們?”
淨竹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拿起佩劍站起來,巡視了下周圍的環境,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但不可能是師叔祖救了我們,她是不會把我們丟在這裏的。”
“淨竹師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淨菲也跟著站起來,掃視了破爛不堪的陌生地方,心下有不安的預感。
破破爛爛的屋子除了雜石土灰就是雜草叢生,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然而還是心有不安,淨竹想了一下便道:“先離開,這怕又是三大世家的陰謀。”
淨梅三人都同意地點了點頭,拿著放在身邊的佩劍,跟著淨竹快步地走出破爛的土屋。
初見到太陽,四人都覺得有點刺眼,眯了眯眼,才睜開,環首四周,竟是荒涼的一片,毫無人煙。
“這是什麼鬼地方?”淨菲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自覺地搓了搓雙臂,怎麼覺得有點陰風陣陣的感覺。
“不管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們先離開再說。“淨竹說著,便率先向前走去,然而剛跨出一步,便猛然臉色微變,停頓不前,凝神傾聽。
見淨竹停下來,臉色越來越不好,淨梅三人也跟著停下腳步,淨菲疑惑問道:“師兄怎麼啦?”
“有人。”淨竹臉色漸凝重道,淨梅此時神色也是一變,接下去道:“很多人,全都向這個方向而來。”
“不好,來者不善,我們快走。”察覺到來人帶著濃濃的殺意,淨竹臉色大變,趕緊示意淨梅他們朝另一邊走去,然而卻是來不及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一聲厲喝聲從天空處傳來,如平空炸雷般,一眨間,數個超高高階高手從高處飛下來,阻去了淨竹三人的去路,將他們給圍住。
淨竹四人往後退開幾步,執劍的手置於胸前,戒備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站在前麵赤紅著眼的男子分明就是蘇家家主蘇靖,身邊站的是城主段世傑,略後站著的兩人是陳家家主陳佑,賀家家主賀滄,隨著飛落下來的六嶽掌門還有三家六嶽門下的弟子和段府衛兵。
六嶽掌門不愧是老江湖,此時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燥的樣子,隻不過其門下弟子就不是那麼老神自在了,個個寶劍半出鞘,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淨竹四人碎屍萬段。
“六位掌門,這是怎麼回事?”淨竹昂首跨前一步,無視蘇靖等人赤紅著的眼,抱劍詢問六嶽掌門道。
景山掌門撫了撫胡須,看了被陳佑和賀滄拉住的蘇靖一眼,沉吟了一下,略顯嚴厲地開口道:“這就要問你們了,枉我們還相信你們是正直之人,想不到你們竟是這樣的滿口謊言的惡徒,你們太令我們失望了。”
“在下不是很明白楊掌門的話。”淨竹掃視了一蜂從四麵八方湧過來的武林人士,依舊臨危不亂,很有禮貌地問道,心下卻明白,必然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還要裝傻嗎?你們利用六位掌門的心善,以一副正直之態哄騙他們,反過來嫁禍蘇賢侄,在得知要將案子交給段城主,怕被揭穿,便趁夜殺了蘇賢侄,企圖把罪名推到他的身上,豈知被我兒他們撞見了你們的陰謀,你們這才潛逃,今日看你們幾個惡賊還要往哪裏跑?”景山掌門還未說話,陳佑便厲聲指控道,聲音洪亮,字字義憤,說得好似是他親眼所見一般。
淨竹四人相視一眼,對他的指控一副莫明其妙的樣子,圍著的武林人士此時也是義憤填膺,拔劍的拔劍,抽刀的抽刀,一副要為武林除害的模樣。
麵對群雄激湧,剛入江湖不久的淨若和淨菲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涮地一聲抽出寶劍,手心微微滲出細汗,淨梅相較鎮定得多,舉手按住他們的執劍的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淨竹對淨梅點了點頭,轉首,好脾氣對段世傑道:“段城主,在下不知道陳家主為何會如此指控,但事實的真相卻並非如此,我們沒有殺六嶽的兄弟,更沒有所謂的夜殺蘇曄群而潛逃的事,段城主身為一城之主,自當明察秋毫。”
段世傑沉吟一下,便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才一派主持公義的模樣,凜立在武林人士麵前,對淨竹四人問道:“本城主自當查明真相,不冤枉任何人,你們既然說這些事不是你們做的,那麼本城主問你們,你們為何從府中逃出?為何會出現在此?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城主就隻能為死去的無辜者主持公道,讓你們殺人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