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二)(1 / 3)

登基大典(二)

元曆100年最後的一天,是龍麟國皇帝及最尊貴的芸貴妃的出殯之日,是為龍麟國喪,然而出乎天下人意料的,在傾狂太子的堅決態度之下,國喪並沒有辦得盛大隆重,反而有點‘小家子氣’,不過該辦地還是辦得體體麵麵,由於先皇與貴妃的遺體被燒成灰,所以能迎入皇陵的隻有衣冠。

依祖例,楚芸煙雖然貴為皇貴妃,但畢竟不是皇後,按特例可以入主皇陵,卻不得與皇帝合葬,不過在傾狂大手一揮之下,芸貴妃追封為莊賢皇後,以皇後之禮隨同先皇合葬於皇陵,朝廷上下無人敢以什麼皇室祖例拿出來說廢話,偶爾幾個老頑固也隻敢在背後發發牢騷,表達表達自己對儒家禮法的尊崇而已,實則上該他們辦的事還是個個都盡心盡力地辦得漂漂亮亮的。

至於原本的杜皇後,早在傾狂殺進宮後,就被像趕豬一般連同整個家族一起被圈禁起來,傾狂更是破天荒的以太子之名廢除她皇後之尊,連同她杜家整個家庭的尊榮全都給收回,關入暗無天日的地牢裏等待著殘酷命運的降臨,誰叫她會生兒子卻不會教兒子,教出莫傾廷這種頭大沒腦,誌大才疏,禽獸不如的畜生呢!

除了這個杜皇後,還有大皇子莫傾乾的外戚武氏一族,和其他一些站在他們陣營的家族,都被傾狂進行過一次血的洗禮,以前,她對他們實在是太仁慈了,現在就不要怪她太殘忍了,要怪就怪他們不懂得把握機會,非要以卵擊石,那麼她就讓他們試試粉身碎骨的滋味。

短短兩天的時間,被恢複官職的朝廷上下百官全都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誰叫他們敢去拔老虎的胡須呢!本來經過這一場驚變,整個京都就已經夠亂了,用十天的時間來準備登基事宜已經很勉強了,誰知道傾狂太子衣袖一揮,要她當皇帝可以,三天後,新年的第一天是最好的吉日,就在那天舉行登基大典,晚一天都不行。

這下可苦了這班文武大臣了,新皇登基那可是天大的事啊!就算是亂世也不能準備得倉倉促促的,更要命的是,傾狂太子更是提出要在登基大典之前舉行國喪,她要讓她的雙親先入土為安。

這下可慘了,朝中的官員本來就被她清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雖大都是能臣幹吏,但也不是超人,就算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也不見得夠,最慘的莫過於並肩王父子,傾狂吩咐完一大堆事後就做甩掌櫃,於是乎,身為這班官員的領頭人,他們的重擔簡直就跟泰山一般,忙得都腳不著地了,臉上的黑眼圈堪比國寶,白頭發也多了好幾根了。

終於還是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在這麼短的時間,並肩王還是領著一幹官員將國喪辦得體體麵麵,同時登基大典的事宜也準備得差不多。

而就在這兩日,還有兩件奇怪的事發生,那就是本該是最親近新皇的伴讀楊文鴻卻在大家開始操辦登基事宜的時候隻身一人離開京都,說是去遊學,而大學士楊儒誠,新皇的帝師,卻在同時上折告老還鄉,為他的亡妻守墓去了。

這兩件事令所有人怪詫,紛紛等著看傾狂有什麼反應,而傾狂給他們的反應就是沒反應,楊文鴻離開,她不阻攔也不歡送,就像不知道這件事一般,楊儒誠的請辭,她一句準了,便沒有下文了。所有人雖然奇怪,卻也沒那個功夫去探究。

國喪當日,傾狂身著一身縞素孝衣,一步一步地將雙親的衣冠送入皇陵,淩傲塵頂著虛弱的身體一步不離地陪伴在她的身邊,葉影、莫羿軒、蕭若夕也是貼身相伴,時不時地注意她的神色,然而她並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呃……說實在的,他們還真想像不出她掉眼淚的場麵,即使在這種至傷至痛的時刻她也不會有痛苦流涕。

或許在別人看來,會很奇怪她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神色,畢竟全天下都知道,在親情淡薄的皇室,傾狂同先皇和芸貴妃父子……父女、母女之情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其他皇室的人沒那麼深的感情都要哭得浠泣嘩啦的,她倒好,連眼眶都沒有紅一下,唯有她身邊的人才能感受到,她此刻心裏的悲和傷。

在皇陵墓裏站了整整一天,直至禮部官員一催再催,傾狂才肯出來,隨後卻又頭也不回地離開,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唯有淩傲塵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清亮的雙眸閃動著睿智的光芒。

隔天,新的一年到來,民間百姓處處張燈結彩,貧窮之家也難得為孩子添上件新衣,隨他們去玩鬧,而對於龍麟百姓來說,是悲傷中透著歡喜。

悲傷是為駕崩的先皇而悲傷,莫龍愷當政將近三十年,絕對稱得上是勵精圖治的賢明君主,還有他與芸貴妃當初鬧得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也讓不少百姓婉惜哀歎,祝願他們在西天極樂能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歡喜的是,今天除了是新年的大節日,同時也是他們的新皇莫傾狂登基為帝的日子,那可是舉國歡慶的大喜事啊!每個百姓都絕對百分之兩百地相信,龍麟國會在他們新皇上的手裏發展壯大,他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莊嚴肅穆的皇宮裏,太監宮女忙著將充滿悲傷氣氛的白布條取下,換上了光彩奪目的紅布綢,一改昨日的低氣壓,人人的臉上充滿著喜慶。

天剛蒙蒙亮,傾狂便已任由宮人在她耳邊嘮叨著登基大典上的種種程序,第一項準備工作:沐浴。

洗去一身的疲憊,傾狂才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的一般,但是一想起接下繁瑣的登基大典,她就有種想哀嚎的衝動,但沒辦法,在她的堅持下,這已經是最簡便的了,要她說,直接穿上龍袍往那龍椅上一坐不就得了嗎?可惜,皇製不可改,她也不能搞得太特殊了。

狂閣寢宮裏,十數位宮女手棒金盤金碗地一字排開,翠嬤嬤一臉喜慶地指揮著她們侍奉新皇洗梳,一切都在繁忙而有序地進行著。

唯一不同的就是,侍奉新皇著龍袍戴龍冠本來是幾位手巧的宮女的工作,可現在雙臂張開,任由他人為她穿上龍袍的新皇的身邊卻隻有一個俊美得叫人尖叫的帥哥,他一個人搶了所有有機會貼近新皇的工作,讓那些好不容易有機會同心目中偶像來個親密接觸的宮女心碎而死。

還有一點不同的就是,寢宮裏除了侍奉新皇的宮女之外,還有幾個人或羨慕或不甘或不忿或蠢蠢欲動,渾身散發著不適宜的冷氣的家夥,那便是身為新皇貼身侍衛的葉影,以老賣老的鬼醫玄武神君,還有一身風塵仆仆,看得出是剛剛趕回來的名動天下的名妓何梓蘭朱雀神君和玄武開陽星童陽、天璣星傅璣,已經班師回朝的鎮北將軍柳劍穹。

本來他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但誰叫他們同新皇感情好,甚至個個都有‘要事’稟報呢!不過此時卻個個頂著一口氣,目光凶狠地盯著侍侯新皇的那個帥哥。

淩傲塵將所有不善的目光自動屏蔽掉,全副心神都在身前的新皇身上,邊幫著傾狂穿上那代表著龍麟皇身份的龍袍,邊暗蹙著眉頭注意她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疲憊。

這幾天他雖然頂著個虛弱的身子被那個叫玄武的老頭折磨得想殺人,同子風見麵的時間也不多,但從玄武的口中也知道她雖然對登基大典的事做甩手掌櫃,不過卻也同那群官員一般忙得腳不著地,國喪的事,她幾乎都是親力親為,還有百廢待興的京都,積堆已久的奏章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她硬是有本事在三天之內全給辦得妥妥貼貼。

雖然以她的能力,這都不是什麼難事,在別人看來驚奇,在他看來,卻是預料中的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在她抽空來看他的時候,他總能看出她隱藏在眼底的淡淡疲憊,還有那冰涼的身子,按理說,即將踏足神階高手的她,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她力能所及的瑣碎事而累成那樣,天氣再冷再凍,也不可能把她凍成那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同天劫有關?天劫一事始終如泰山一般壓在他心上,那天那麼恐怖強悍的魔氣注入她的體內,真的隻是讓她昏睡十天那麼簡單?心下擔憂,奈何這幾天,兩人卻沒有時間好好聊聊,她也不曾提起過有關那晚化身入魔的事,而自己的內傷也末愈,就怕……

“咳……淩哥哥,雖然不可否認朕長得是俊美無雙,穿上龍袍就更加威武不凡,但你也不用雙眼冒綠看得直流口水啊!會讓人笑話的。”注意到淩傲塵的目光,傾狂星眸一動,很是羞澀地低下頭去,靦腆地笑了笑,如玉般的臉龐還很應景地紅了紅,更為本來已俊美得人神共憤的她更添加了幾分美麗,直看得旁邊的宮女全部眼冒紅心,真的流下口水來了。

深知傾狂的葉影等人倒是齊齊打了冷顫,不過那嫉妒的目光還是齊涮涮地如無數把利劍般射向正站在傾狂身前為她攏緊龍袍的淩傲塵:不公平不公平,為嘛你就可以為她整理衣袍,卻不讓我們碰半分,為嘛我們也被她迷倒了,她卻沒有來調戲我們,不公平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