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在這易陽縣裏,至少有兩個人半人是知情的。
其中兩個知情人應該分別是蕭起帆和張彪,這兩個人了解內情,甚至是當年事件的親自參與者,他們知道的應該很詳細。
另外半個知情人應該就是蕭若蘭,她應該了解一些事情,但是卻知之甚少,她當年應該沒有參與到縣丞的事件裏。
獨孤不悔從蕭若蘭那裏知道了縣丞空缺一事有隱情,並得到了蕭起帆的線索,
但是蕭起帆選擇了沉默,所以他來找張彪,事先他從蕭若蘭那裏隻知道縣丞一事蕭起帆知情,現在看張彪的反應,他才料定這個易陽縣縣尉張彪也是知情的,那麼,問題的關鍵在於,他會說嗎?
獨孤不悔拭目以待。
在喝酒之前,他隻能等,等他說出來,或者不說,而是把自己知道的爛在肚子裏。
但他現在打算賭一把,他賭麵前的這個漢子,會告訴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或許是因為在易陽縣城牆之上,他們曾經同生共死,雖然他參與到易陽縣保衛戰多少有些迫於無奈——畢竟自己是易陽縣的一縣之長,身上背著責任,而且是不小的責任。
但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他們打贏了這場血腥的力量對比極為懸殊的戰爭,雖然城裏死了很多人,但大家都知道,打不贏死的人會更多,這或許就是最好的勸他開口的理由。
而到目前為止,獨孤不悔卻更加篤信,此刻坐在眼前的人,會告訴他所要的一切。
因為目前為止,張彪捏碎了一個酒盞,又摔碎了一個,這些都說明了一樣東西——表明了他的內心處在極度痛苦和糾結之中。
是什麼讓他糾結與痛苦呢?
回想數日之前,當黑壓壓的突厥士兵如餓狼一般掩殺過來,打算攻破易陽縣縣城,屠殺易陽縣百姓的時候,正是這個軍旅出生的縣尉張彪,帶領全城百姓拚死搏鬥,浴血奮戰。
在獨孤不悔甚至全易陽縣百姓的心目中,此人不畏死,眼見流矢迎麵而來卻毫不膽怯,戰鬥中胳膊被利箭穿透而不後退。
試問,這樣的一個死都不怕的人,又會有什麼東西會讓他糾結和痛苦呢?
獨孤不悔認為,讓他痛苦糾結的有可能是一個人,而這個人所料不差的話,應該就是空缺已久的,易陽縣消失的縣丞。
然而,到目前為止,他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資料,他在養傷期間曾經翻閱了絕大部分的縣衙的公案、文書、檔案等資料,卻任然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資料。
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他不知道這個人姓甚名誰?年方幾何?家住哪裏?有無兄弟姐妹?……
細究起來,他不禁心中一冷,這個消失的縣丞絕對不簡單。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是,這個消失的縣丞,與悠狼穀有著莫大的聯係,以至於易陽縣的許多人都對他的事情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