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的時候,我收到了許多消息,有熟人的,也有陌生的,有些比較真誠,有些一看就是群發的。
我在工作群裏散了二十個紅包,然後挑了幾個熟人回複。
有久違的女性朋友問我最近過的怎麼樣,我如實說了,她很快就給我回了過來,說寶寶睡了,她有些無聊。
我家雙胞胎也睡了,我也挺無聊。
她又說,她想工作,但是現在孩子離不開人,不會走路,正在學走路。
我家孩子還不會爬呢。
她還說,她現在跟外麵都脫軌了,生活重心都是孩子,希望明年能找個小托班,帶著孩子去應聘。
我有些發愣,我的情況幾乎和她類似,我也能清楚的意識到這樣不行。
剛好工作群裏有人領了紅包,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工作。
我幾乎想立刻回他,過完年就回去。
沒想到,我和單北向說了,他很強烈的反對,孩子太小,工作太累,他會努力賺錢養我。
都是冠冕堂皇的說辭,卻無視了我內心的抉擇。
我不想跟他吵架,於是我們立刻陷入了冷戰。
有一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回來,他以前應酬也會喝,但沒怎麼醉過。
“小念,小念。”他摸著我的臉,不停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冷著臉,但是看著他步履踉蹌的模樣,還是伸手扶住他,以免明天醒來時發現他摔倒在客廳裏。
我不想和醉鬼生氣,畢竟明早起來他不記得了,比較吃虧。
但是單北向變本加厲,他將我圈在懷裏,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他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一股令人厭惡的酒味。
“我要綁架你,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單北向說。
我冷冷的回他:“你不是杜穆納斯,我也不是露西。”
單北向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愣了半天,看著我,笑得十分癡傻:“我是單北向,你是鄒念,我們是天生一對。”
我半摟著單北向,把他帶進臥室,上樓的時候他根本不配合,總是走走停停,累得我一身是汗。本就不多的耐心,被這短短幾節樓梯消磨殆盡,我把他推到浴室中,打開了花灑。冰冷的水一激,單北向立刻清醒了許多,他呆呆的看著我,小聲喊:“小念。”
我關了花灑開關,說:“洗完澡再說。”
說完,我轉身走出了浴室,半晌,我聽到浴室中傳來水流的聲音,才放下心來歎了口氣。
結婚之初,我們就有今日事今日畢,不讓矛盾過夜的約定,所以盡管我不想和一個醉鬼談話,我還是下樓去衝了個澡,然後回屋等他出來。
我坐在床邊,單北向走出來做到我旁邊,他半強迫的擁著我,我不得不給他讓了點地方。
於是單北向鬆了口氣,帶著些許討好的語調跟我解釋:“今天的客戶特別難纏。”
我沒有理他。
單北向繼續說:“好吧,我承認我心情不好,經不住勸,多喝了幾杯。”
我還是沒有理他。
“別生氣了,你不是說要去旅遊嗎?我們過完年就走怎麼樣?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隻有我們兩個,不帶孩子。”
“我要去工作。”我終於開口了。
單北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出去了。”
我抬頭問他:“這跟我去工作有什麼關係?”
盡管我的口氣十分衝,單北向還是很溫和:“我每天都加班,我們相處的時間特別少,有時候特別累,我們甚至隻說了晚安就要睡了。”
這是事實,我有些動搖了。
單北向繼續說:“我在外工作,才知道工作有多辛苦,我舍不得。”他的聲音有些低落,“我是真的舍不得你那麼累,而且你工作回來,還要陪孩子們。我們本來相處的時間就不多,不能全讓工作與勞累占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