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冒雪走了一夜,如今又折騰了半天,孟驚鵲依舊是神采奕奕,倒是盛昭作為一個普通人,此時麵上已經露出疲色來。
“道長,您這邊請。”盛昭帶著孟驚鵲穿過祠堂的側門。
這道側門打開,是一條幽深的長道。
長道兩邊的白色圍牆上早就布滿黑色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年久失修的模樣。
“此處是我父親的住處。”待路過一扇門時,盛昭忽然解釋道。
孟驚鵲聽了這話,側頭看去,這是長道側邊出現的第一道門。
明明是白日,但這道門卻關得死死的,木門破舊斑駁,紅漆也掉得厲害,看起來十分寒酸。
孟驚鵲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一時又說不清楚。
他入盛家鎮,這一路走來,明顯能夠感受到,這個未曾打開門的小院子裏透出來的氣息,似乎和那祠堂一樣,有一種一脈相承的詭異感。
隻是此處是別人家的住處,他卻不好闖進去查探,隻能將心中的疑惑全都按下不表。
而一旁的盛昭,似是無意一般,經過自己父親的住處時放緩了腳步,仿佛要給孟驚鵲足夠的時間觀察一般。
孟驚鵲自是察覺到了身邊人的不對勁,便快步走了兩步,他又見到了另一扇門。
這扇門比之前那扇門更加破舊,上麵紅漆早就掉光,甚至都不能稱之為門,若是一塊破板子倒是更加合適。
透過破板子的巨大縫隙,孟驚鵲輕而易舉的看清了裏麵的情景。
雜草叢生,荒無人煙。
就像是一整座院子完全荒廢,任由它這般破敗下去。
“這裏沒有住人嗎?”孟驚鵲好奇的問道。
“這是家姐從前的住處。”盛昭說道。
“你姐姐出嫁後,便荒廢了嗎?”孟驚鵲問道。
盛昭看起來快要二十了,他的姐姐,按照年級,孟驚鵲猜測應該已經嫁人了。
盛昭搖了搖頭,說道:“姐姐失蹤後,父親便將這院子鎖了起來。”
孟驚鵲聞言,見盛昭神色不對,便沒有繼續再問下去。
盛昭帶著孟驚鵲沿著長刀繼續走,隻是越走看到的風景便越發不一樣。
前頭的住處還會顯得破敗,而後頭的住處全都很新,一看便知是新房,孟驚鵲也沒再感受如先前那樣詭異氣息。
就像那氣息過了第二個院子便消失了一般。
“這些年父親生意越做越好,家裏的房屋也幾次擴建。”盛昭解釋道。
“那為何盛族長不換個住處?或者給自己的住處翻新?”孟驚鵲好奇的問道。
盛昭聞言一頓,片刻後方才說道:“父親生性節儉。”
孟驚鵲還待說點什麼,迎麵就走來了一個拉長了臉的中年女人。
“大少爺,老爺不喜旁人走這條路,你是記不住嗎?”中年女人說話間,不曾看孟驚鵲一眼。
盛昭聽了這話,隨口答道:“王媽,這條是近道,從祠堂出來很是方便。”
“夫人本就休息不好,你還帶著外人走這條路,是不是誠心驚擾夫人?”王媽責怪道。
盛昭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解釋。
王媽見他這般反應,倒是越發來勁一般,又細細數落一番,她說話的姿態不像是盛家的下人,倒好似是盛昭的長輩一般。
盛昭也不反駁,臉上全是漠然,就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王媽許是說得累了,終於停了下來,終於肯分出一個眼神來看一旁的孟驚鵲。
“盛家大宅,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你既然進來了,就要守這裏的規矩,不要到處亂跑。”王媽姿態高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