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什麼奴婢就不知曉了,不過聽說是皇上急需的東西,是從海州那邊尋過來的,非常珍貴。”

“是嗎?”她心裏大概有了個底,靜靜往茞若房走,隨即將圍在門口的那幫妃嬪遣散了,一個人坐在廊下。

她遣去安山尋那千年芝草的人,時至今日,竟音訊杳無,他們到底是失蹤了還是陷入沼澤地了,都沒個底。

“娘娘,門外有位禦醫要為您請脈。”門外的宮婢向她稟報道。

“本宮沒有讓人看脈。”

“娘娘,他說他姓楚,是您的專屬禦醫,並持有通關金牌。”

原來是楚幕連,這麼快就來報到了。她不得不走回殿裏,道:“傳吧。”

“是。”

這就是皇宮,事事要通傳,哪裏都有規矩,不能和心愛的人共膳同宿,不能任性。她慵懶的斜倚,有些困乏。

“娘娘。”楚幕連進來了,也同樣規規矩矩的叫她“娘娘”,不敢造次,卻直接道:“今日我來不是為你把脈,而是有其他事相告,剛才他在場,我不方便說話。”

“那你說。”她示意他隨意,並讓芷蘭奉茶,靜靜聽著。

楚幕連再道:“今日皇後娘娘尋得寶物之事,你應該聽說了,此寶物並非價值連城的財物,而應該是安山臭沼裏的千年芝草。”

“嗯。”映雪輕唔了聲,沒有做聲。

楚幕連看著她,輕道,“無塵大師告訴我,自從赫連軍班師回朝,安山從此就不得安寧,每日會有人進入那片沼澤地。不過並未見到你說的那位行雲者……”

“千年芝草花期可達五百年,這位行雲者在二十年前曾采得這芝草,能輕車熟路進入沼澤地,所以西門大哥才會介紹給我……”說到這裏,映雪頓了一下,“你是說行雲者出事了?”

“應該是,可能陷入沼澤地了。”楚幕連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封薄信:“是無塵大師提起,我才知有此事。大師說曾有一位行雲者路過尼姑庵,說他怕遇不測,請她將這幾句話帶給你,你看看。”

映雪看過,道:“他說尋芝草者眾多,怕寡不敵眾難以交貨,如若不能回尼姑庵取他的行裝,就說明他已遭遇不測,望大師能將銀兩全數歸還給雇主……他之前明明是輕車熟路的……”

輕輕說著,她陡然站起身往外走。

“映雪,你去哪裏?”

映雪不答他,立即擺駕去了鳳鸞殿,正想問問此事,卻被擋在外麵,說皇上在此用酒膳。

從晌午逗留到了傍晚,這就是去去就來嗎?

“映雪,你想問絳霜什麼?”隨她趕過來的楚幕連擔憂的勸慰她,“行雲者可能是真的失足落入臭沼了,絳霜派的人采得芝草並沒有錯,因為也有可能還有其他的人也知道這芝草了。”

映雪攤開掌心,將那方被她揉皺的紙撐開,遞給楚幕連,“信上說,他一路被皇後派來的人追殺,直到入山,那幫人又不追殺他了,似乎等他帶他們入臭沼。而我隻把我尋芝草這事告訴過絳霜……”

楚幕連接過,看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恰好此時公公出來通傳了,尖聲道:“皇後娘娘請昭儀娘娘入殿一起用膳--”

“映雪,絳霜雖是妹妹,卻畢竟是愛著連胤軒的女人。”楚幕連在她進殿前扯住她的袖子,沉重的說了最後一句:“又或者是有人要離間你們姐妹的關係。”

映雪抿唇,沒有說話,隨鳳鸞殿的公公走了進去。

走進去的時候,絳霜在給連胤軒倒酒,並細心的為她擺了一副碗筷,道:“姐姐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用膳。”

而連胤軒,俊臉微酣,似是喝了不少酒,不過看他仰頭一飲而盡的模樣,應該是在喝悶酒,不見開心。

“臣妾聽說皇後娘娘尋得了寶物,特來湊湊熱鬧。”映雪瞧這男人一眼,欠欠身,直表來意。而這一句瞬息把男人的注意力拉過來了,隻見他放下玉杯,眸光如出鞘利劍,犀利閃爍,“絳霜為我尋得了千年芝草,嗬,她一直記掛著為我解蓮毒,而你,隻知湊熱鬧。”

最後一句讓映雪如被一巴掌扇在臉上,心“嘶”的一聲撕裂開,她不看這個不知是在說酒話還是酒後吐真言的男人,而是望向旁邊的連絳霜:“這件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