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回首輕輕一笑,走回殿裏去。連楚幕連都察覺到什麼了嗎?
“娘娘,剛才小公主的奶娘過來了一趟,說小公主近日一直哭,奶水也吃不下,瘦了好多。”她剛進門,芷蘭就這樣對她稟報道。
她嚇了一跳,心兒一下子揪起來:“太後娘娘對她做了什麼?”難怪剛才看到嫵塵哇哇大哭的臉,原來是真的。
“回娘娘,奶娘說太後娘娘隻是每日逗小公主玩,並沒有給小公主喂其他的東西。”
“擺駕去長寧宮!”
寧太後剛從清泉宮回來,靜養了幾日怒氣也散了些,正想過過安寧日子,昨夜身上卻突然奇癢難耐,怎麼泡澡也難以消除。而她的小孫女讓她抱了後,也大哭不止,不肯吃奶。
這次她沒有為難映雪,直接讓她進來了,由她親自去哄嫵塵。豈料嫵塵被抱在映雪懷裏也不肯止休,喂了奶也不行。
“母後,您對嫵塵做了什麼?”映雪探探小嫵塵的額頭,再瞧瞧她的眼瞳,急上心頭。這分明不是平日的哭鬧,嫵塵嘴唇微暗,舌苔發白,明明是病了。
“你覺得哀家會做什麼?”寧太後為映雪的話有些怒,道:“哀家每日將她養得好好的,親自陪她玩逗她笑,你以為哀家會傷害自己的親孫女?”說著,手肘上又癢起來,忙讓蘇嬤嬤去給她取止癢的精油,忍得牙癢癢。
映雪也看出了她的異樣,蹙眉道:“母後對花粉過敏?”而嫵塵的身上,也分明有絲淡淡的花香的,隻是讓奶香蓋住了,難以識別。
“哀家對花粉不過敏。”寧太後挑眉,邊讓蘇嬤嬤給她抹精油,邊道:“哀家差點忘了你是懂醫的,而且醫術不輸太醫院的禦醫,不如我們就地取材好了,你給哀家看看是什麼病,哀家日後準許你每日來看嫵塵。”
映雪一聽,對這話有絲反感,又想起她以前多她們姐妹所做過的種種,心頭更生一股嫌惡。不過嫵塵病得蹊蹺,在她身上找症結又有何不可?
她將嫵塵交給奶娘,一步步朝這笑麵狐走過來,用手指碰了碰太後手肘上的紅斑,道:“母後確實是花粉過敏,不知母後今日賞過什麼花?”
“今日哀家抱著嫵塵去過後花園,什麼花都賞過。”
“那接觸時間最長的是哪種花呢?”
“牡丹,此節令正是牡丹爭豔時,哀家不免讓那百花之王迷了眼,多賞了片刻。不過哀家對牡丹花粉不過敏,而且身上並沒有牡丹香。”
寧太後確實沒有花粉香,隻有香露的味道,因為她已經沐浴過好幾次了,擦了精油,早已把原先的香味給散去了。
映雪也知這一點,沒有再駁斥她,而是道:“兒臣想用銀針給母後試試這紅斑,看是不是毒粉。”
“尹兒,去取銀針。”寧太後一點也不含糊,立即吩咐了,看著映雪:“如果你不是湄顏的女兒,我一定會放你一條生路的,隻可惜你偏偏是……宇文我會好好的折磨,蕭吟鳳我也會讓她老死皇陵,至於你和連絳霜,隻要你們能讓我咽下湄顏帶給我的這口氣,我也可以讓你們在後宮有一席立腳之地。”
映雪聽著,接過蘇嬤嬤遞過來的銀針,細細旋下,道:“母後真的打算不救月箏嗎?她是你最中意的皇後人選,對絳霜下醉紅花,栽贓於我,一刀除去我們姐妹倆,然後順理成章爬上後位。”
“沒錯,這丫頭曾經是想做皇後,想做胤軒的女人,但是任我如何勸誘,她都沒有膽子去做。我告訴她,隻要她站在我這邊幫我做事,我就能助她做皇後統領後宮……隻可惜她太沒有心眼,不懂見縫插針……而醉紅花不是我讓她去下的,她也沒有做這件事,是替人背了黑鍋……”
映雪將針拔出來,瞧了瞧:“這是一種很罕見的毒粉,毒性不大,卻很長久,估計沾久了,會有性命之憂。請問太後娘娘,今日可是吃了海味?”
“今日太後娘娘的午膳有海蟄……”
“嗯。”寧太後接話,道:“哀家經常茹素,今日與皇兒一起用膳,便吃了幾口海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倘若不吃海味,這花粉便沒有問題,但是吃了,就能變成毒粉。”
“你恐嚇哀家?”
“兒臣不敢,兒臣隻是推算而出,如果母後不信,可以召太醫院禦醫來確診。”
寧太後眉梢高高挑起,臉上似怒非怒,陡然笑著道:“賞花也能沾毒粉,這個人膽子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