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撇撇嘴:“我隻是帶她去找你呀,誰讓你這麼冷落她的。”

站在旁邊的映雪一見到他那身喜服就懵了,今天的新郎倌不是齊康嗎?怎麼會是他?!她望望一邊的芷玉,再望回一臉怒氣的男人:“胤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映雪,如果你需要我帶你走,我可以帶你走。”西門在旁邊同情出聲。

映雪不看他,直直看著麵前的喜服男人。

男人朝她走過來,一臉的冷色瞬息散去,換成柔情:“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兩年前的大婚,我讓溫祺代為迎娶,之後又因絳霜沒能給你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所以今日我要將兩年前的那場婚事補上,正式迎娶你做我赫連胤軒唯一的娘子。然後等回京,再舉行冊封皇後大典……”

“可是已經物是人非了!”映雪吼了他一聲,陡然轉過身疾步往外走。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啊。他知不知道這個地方有她心口永遠的痛,現在補,已經遲了,至少曾經那麼可親可敬的寧太妃不見了,溫祺也不在了……

“映雪!”胤軒一把抓住她的腕,將她拉回來:“物還在,人也在,你看我的嶽父嶽母大人都在,西門,齊康,你認識的戚墚兄弟,他們都能見證這場大婚!”

“那母妃和溫祺呢?他們不在了!”她的淚緩緩流下,終是忍不住為昔日的事感傷,那個時候第一次做新嫁娘,是母妃和溫祺摻她入府,給她依靠與溫暖。

那種身在異鄉為異客的孤獨,舉目無親的孤苦,有人問候自己一聲的撼動,是此生難忘的。所以今日這場喜事,隻是突然勾起傷心往事罷了,她受不了。

“他們在!”胤軒扶住她的肩,沉聲對她保證:“母妃和溫祺現在都很好,他們等著我們回京,等著我們在京城的大婚,你明白嗎?”

“在這裏補辦兩年前的那場大婚,有什麼意義嗎?”畢竟,都是傷心往事。

“當然有意義!”胤軒當著所有人擁她入懷,啞聲道:“我們是在這裏相愛,有好多最初的回憶,猜疑的,痛苦的,被你吸引的,那個時候你躺在我懷裏哭,哭得那麼悲慟絕望……而你是我的正妃,我卻從未與你拜過天地,所以這次一定要補上……”

“咳,咳。”旁邊有人輕咳幾聲,開始提醒這渾然忘我相擁的兩人了,“互訴衷腸不如等洞房的時候再訴吧,好像吉時快過了哦,後麵還有對新人等著呢……”

“都是你!”映雪難堪的捶了緊緊抱著她的男人一下,推開他,“做什麼瞞我,以後不理你了。”

“娘子,我們拜堂,等到洞房你再懲罰為夫的欺瞞。”胤軒扯唇一笑,去拉映雪的手,扶她在蒲團上跪下,“開始吧。”

“好。”喜婆為映雪蓋上喜帕,清清嗓子,尖細的嗓音吊起來:“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年年歲歲和和氣氣。”

“一拜天地,一團和氣……來,請新娘子轉過身子……二拜高堂,金玉滿堂……三拜爹娘,福壽寧康……夫妻對拜,相親相愛……送入洞房,情深意長……禮成……”

“來。”連胤軒摻她起來,握著紅綢子,將她牽進洞房。而後按照平常的習俗,送了她進新房後自己出去陪客人,並沒有按皇室的規矩來。

她坐在床沿,頂著紅蓋頭,思緒回到兩年前。那個時候,她在這間新房裏等了他一夜。不過那個時候她是沒有怨言的,畢竟那個時候並不愛他。

用手撥撥身下坐著的長褲,她笑了笑。

他們的手腳真快,剛才她送芷玉出門的時候還沒這些呢,現在棗,花生,桂圓,桂子都準備好了,喜燭也燃上了,褥子,帳子全是新的。

她扭頭,透過半透明的喜帕看到喜被上繡著鴛鴦戲水,雙枕上繡著百年好合,帳子頂還掛了枚鎏金銅環。

銅環?

她連忙撩起喜帕一角去瞧那個突兀的東西,用手扯了扯,他掛這個東西做什麼?

正納悶,木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帶進來一股酒風,“娘子,是不是對這個銅環很感興趣?”聲音到,室內的丫鬟也讓他遣出去了。

他墨發飛揚,身上散發淡淡酒氣,卻並未醉,邊走過來邊沉聲笑道:“這個銅環是我今夜特別準備的,待會你就知它有何用處了。”

說著,輕輕拿起桌上的喜秤為她撩開喜帕,倒了兩杯喜酒一杯遞過來,“娘子,我們喝交杯酒。”

她看著他的臉,沒做聲,與他交頸喝下。那一聲聲娘子,聽著總是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