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嫵塵似懂非懂,緊緊咬著小牙齒,目送父皇母後的馬車漸漸遠去。不過她雖然不太懂,但是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她不喜歡在皇宮被受限製,不喜歡穿小宮裝,更不喜歡讓宮女緊緊盯著,學習一大套宮中規矩。
她要的,是像鳥兒一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翔。想飛到哪,就飛到哪。
西門追了一段路,抱著幼小的她勒馬停下來,站在原地:“西門叔叔會在京城住段時間,你若想他們,隨時可以進宮。”原來,他看到了慕容傲。
慕容傲正陪同一個老婦人和一個年輕女子進了一家醫館,隨即,慕容傲與那女子一起走出來,走進對門的書齋。兩人狀態親密,又若即若離。
西門眸中不悅,將嫵塵從馬背上抱下來,牽著她的小手走到書齋門口,大步踏進去。隻見書齋裏非常靜謐,滿架子整整齊齊的書,一塵不染,書香飄散。足見書齋的主人是個愛書之人。
不過,書齋裏沒有慕容傲與那個女人的身影,想必是進後堂去了。
他索性在椅子上坐下,端起小婢送來的茶,一口一口悠閑喝起來。小嫵塵則好奇的在書架前轉悠,一個字一個字念那些書冊的書名。
“公子需要買什麼書嗎?”等喝完第二杯香茶,粉衣小婢終於問道。
“買書?”西門撩袍站起身,鳳眸巡視了書架一圈,對小婢勾唇笑道:“是啊,本公子要買書,不過需要找你們老板談。你知道的,我買的不止一本,量有些大……”
“那公子請稍等!”小婢一聽,眸中大放光彩,忙不迭跑進後堂請老板去了。
一會,一個鬆鬆挽著單髻,不插任何發飾,穿粗布羅衣的女子從後堂走出來,淡雅道:“小婦人剛才有些事,讓公子久等了。”
字字清脆,聲聲婉轉,如新鶯出穀,而又人如其聲,雖沒有華衣首飾修飾,卻是柳眉鳳眼,氣若幽蘭,正是方才那個與慕容傲並肩走進來的女子。
且看女子一張清秀臉蛋緋紅如雲,發鬢雖然微微攏了,卻仍顯淩亂,一張飽滿的唇,微顯被憐愛過後的浮腫痕跡。
他兀自笑了笑,便明了女子與慕容傲在後堂發生什麼事了,隻是,女子似乎撇下情郎,跑來跟他做這筆賣書生意了。他暗忖不已,又唏噓氣憤不已。好個慕容傲肌肉男,敢先惹淺淺,再惹這個有夫之婦,他什麼意思!
女子見他臉上陰晴不定,笑著說道:“公子,小婦人給你打個九折,以作賠罪可好?”
“素素,怎麼了?”慕容傲從後堂聞聲而來,見是西門,驚了一下:“原來要買書的貴客是墨玄兄。”
“剛好路過這裏。”西門朗目帶笑,視線在兩人身上穿梭,“慕容將軍好豔福,能識得如此絕美賢惠女子。隻是不知慕容將軍將淺淺放在何位置呢?”
名叫素素的女子立即俏臉一白,對他歉意的盈了盈身,轉身走進後堂。
“素素!”慕容傲本想去拉她,終是跺了跺腳,看著西門:“我跟淺淺什麼事也沒有,隻是幫她擋了幾杯酒……你知道淺淺是聖上的師妹,君命難為。”
“什麼君命難為?”西門眉梢挑得高高的。
“聖上說淺淺酒量不好,讓我照顧她。”慕容傲如實道,一張俊挺剛毅的俊臉上呈現急色與痛苦,“不瞞墨玄兄,我與素素已育有一子,年方五歲,卻因父親的極力反對,時至今日無法成親。而太皇太後與大母(祖母)有意將淺淺賜婚於我,撮合我二人。”
“原來是重慈與令尊在從中作梗!”西門恍然,看看後堂,“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你這樣兩麵夾著,也不是辦法。”
“的確不是長久之計。”慕容傲點點頭,麵色沉重目視前方:“我與素素相識相知七年,六年前父親派我起兵去南藩平亂,答應捷戰歸來就允我與素素這門親事。豈知,我一去就是六年,六年裏,素素杳無蹤影,家書不回,也從不主動給我刻信。我才知,素素與她病重的娘親讓大母趕出了京城。直到三個月前,我才在這裏尋到開書齋,苦苦度日的素素……這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娶她。”
“那……”西門正要說話,眼角餘光一閃,突見慕容傲身後的門簾後站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小家夥隻是靜靜站在那裏,帶著強烈的敵意冷冷盯著他。
“宸兒。”慕容傲示意兒子出來。
“你們給我滾出去!”這是小慕容宸走出來說的第一句,一張小小的俊臉布滿寒霜,小手指朝門外一指:“是你們害得爹爹和娘親不能在一起,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