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想象的恐怖在他旁邊複蘇,無法匹敵的厲鬼從他身側醒來,而上麵那一群人卻還在歡聲笑語的繼續著埋葬這一行為,將他和身邊那頭凶物掩埋在地下。
他被迫成了這個瘋狂儀式的祭品,成了隻恐怖厲鬼的陪葬品,成了這些自私麻木的村民活命的犧牲品。
他憤怒,他不甘,可心中又是一片恐懼,先前一陣掙紮已經耗盡了力氣,此時這隻凶物醒來,他身心俱涼,不知該如何抵抗,甚至都升不起一絲的反抗之心。
餘良把頭別在一邊,不敢看身邊那東西的真實麵目。
恐懼、絕望、不甘、怨恨……這些負麵情緒一齊湧上他的心頭。
他有心想跑,卻隻感覺手腳一片冰涼,不聽使喚,頭頂不停的埋土聲更是如同冰水一般,一次次澆在他的心頭。
“哈哈哈……”那些村民們飽含死裏逃生喜悅的笑臉在他眼裏卻滿是惡意。
“他們在慶賀自己得以逃生,他們在慶賀著儀式的成功,我這活生生的人被用來陪葬,無人關心,無人問津……”
餘良躺在棺底,呆呆的看著上麵那些人,他眼角溢出了淚水,心中不甘而又絕望。
“這就是所有之前被選作陪葬品的那些人所經曆的嗎,這就是那些人心裏的絕望和怨恨嗎……”
這一刻,餘良感同身受,甚至他本人也即將成為這群陪葬犧牲品的一員。
在這情緒劇烈波動,被恐懼與絕望纏繞的時刻,他的身邊似乎傳來了動靜,餘良瞬間感到了一道恐怖的注視感,就和先前在外麵一樣。
不,不是一道,根本數不清,那是無數在這種地方被活埋的人臨死前最不甘最怨毒的注視,是村民選出作為祭品犧牲的那些人在注定要陪葬之時所發出的最恐怖的詛咒。
先前他們在外麵感受到的注視不過是無數目光中的一道而已,可僅僅一道目光,就讓柯明作出了至少是一級的判定。
那時還隔著很遠,還隔著棺材,可此刻那道充滿滔天怨恨的主體就在他身邊。
極度的恐懼讓餘良的牙關開始打顫,他身體一片冰涼,黑暗中身側的凶物正在看著他,而他毫無反抗能力,隻能在原地等死。
說了會罩著他的探員柯明不見蹤影,大地集團的伴生者用他來擋災,被他救下的那些遊客們恐怕早已逃之夭夭。
沒有人會救他,外界隻有那些村民,他們甚至在為了他的死而歡呼,不會有人來救他,這口棺材裏隻有他自己。
隻有絕望。
忽然,餘良感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開始作用於他的脖頸,試圖讓他轉過頭去。
“不……不……”
餘良心裏無助的大喊著,他把全身最後的力氣都用來對抗這股怪力,可依然無法阻止自己的頭要轉過去。
他明白了,這才是被埋葬的人所經曆的恐懼中最大的一環。
生人與死人一棺,活人與厲鬼為伴。
每個人都會和屍體同葬一棺,而轉頭看的那一眼,將會是他們生命中最大的也是最後的恐懼。
在持續增長的恐懼中,餘良的脖頸在一點一點的扭轉過去,他的頭被慢慢擺正,他又看到了上麵那一圈人的燦爛而欣喜的笑臉。
他將要麵對最恐怖的厲鬼,內心滿是恐懼和絕望,即將孤獨的死去,可上麵那群人卻熱熱鬧鬧得,奏著音樂在慶賀,笑的這麼開心。
隻這一眼,他的頭便繼續向那邊轉。
“不要……”恐懼隨著頭顱的轉動持續提升著,餘良顫抖著閉上了眼睛,抵抗不了轉頭,他隻能用盡全力去閉眼,他根本不敢看身邊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