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所有人都站在那裏,不是都被那棺材裏的東西盯上了嗎,然後餘良兄弟他發現規律了,隻要學著村民們閉眼就沒事了。”
黃義誠懇的說道:“但是我這人生性多疑,就硬頂著那東西繼續睜眼觀察了一會兒,結果就發現本來被排開的霧氣又進來了,我就又看了一會兒。”
柯明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僅露在外的一對眼睛也不含絲毫情緒。
“然後我看那些村民被霧氣碰到了也沒事,剛準備閉眼又看到棺材那邊有東西伸出來,就是圍著棺材的那一圈紗帳,我確定這個選人機製應該是在大霧遮蔽的時候,在所有閉著眼睛的人中隨機選擇一個,這我才敢放心的閉著眼睛,反正也就百分之一的概率選到我們頭上。”黃義繼續開口,表情像是在回憶細節。
“結果我閉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感覺有點不對,因為本來那些霧氣靠攏過來我們應該是有感覺的,結果我一睜眼這才發現我身上那盞燈在霧氣過來的時候自己亮了,把霧全排開了。”
“當時我就感覺要遭,因為所有人都在霧裏麵。隻有我們這一幫人是在燈下麵,這太顯眼了,我想著先把燈解下來丟到一邊,結果還沒解開繩子我就看到從那棺材的方向冒出好幾根那種白繩子,一看就是來抓人的,餘良兄弟離的最近,眼看著繩子就要碰到他了,我就想衝過去把他推開,誰知遲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拉走……”
說道這,黃義攥緊了拳頭,皮膚緊繃著,的表情充滿了惋惜,又憤恨道:
“這一切都是那個老頭的陰謀,我那時才想起來那老頭很早之前就對著我們陰笑了一下,隻可惜我後知後覺才想到這一點,這還是餘良兄弟提點我,我才想到的,他當時被抓走喊了那麼一句,原來我們是被老頭陰了。”
“唉,都怪我,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我就不該帶著那盞燈的。”黃義又是歎氣,又是惋惜,“隻可惜餘良兄弟那麼機靈心腸又好的探員就這麼……唉……”
柯明眼神也暗淡了幾分,偏過頭去望著窗外不再關注他,似乎已經接受了他的解釋。
大巴車正在回市區的路上,還需要幾個小時。
而車子後方的公路上,白霧越來越淡,大部分都開始回縮,在某條小路上,那裏是濃霧涇渭分明的分界線,一邊幾乎沒有霧氣了,但另一邊的霧依舊濃鬱的如同液體一般。
此時,這片霧氣忽地開始劇烈翻湧著,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在水中翻動,掀起一片片波瀾。
濃霧被生生擠開了一條路,額頭血跡未幹的餘良從中踏步而出,他麵色依舊怨恨,身上血色嫁衣飄動,兩隻蒼白的手環繞在他的胸口,右肩肩頭立著一張同樣滿是怨恨的女子麵容。
出了迷霧之後,餘良忽地停在了原地,他眉頭皺起,臉上怨恨迅速消去,轉而變為一種迷茫。
“我這是在哪……”
還來不及環顧四周確認自身位置,腦海中湧出的信息就讓他頓了一下,這些是他失控時的眼睛看到的畫麵。
“我都幹些了什麼,我親手活葬了所有村民,將近一百個活人?!”
難以言喻的瞬間驚恐在餘良心頭炸開,那一百個村民臨死前的恐懼掙紮與絕望喊叫,一遍遍的在他心頭循環,像是厲鬼嚎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