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傾城重重點頭。拿出手機給李可打電話,讓她幫忙去人民醫院照顧一個叫張綺的女人。又打電話給媽媽說自己要出差,可能會很久。
老媽還在追問的時候,她趕緊掛斷,自責和後悔讓她眼角濕潤一片,卻被她抬頭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他低聲循問,“介意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嗎?”他突然對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卻堅強的女孩有了一絲憐憫,那卻是作為一個殺手最忌諱的東西。
一說起那個王八蛋,她心底又瞬間燃起一股憤怒的火苗,氣得兩腮鼓鼓的,一副恨不得再衝上去給他兩個大耳光的樣子。
唐寧聽完後忍住想笑的衝動,“王磊,他可不是個良善之輩。”頓了頓回過頭來對她說:“要不,你去我家藏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莫傾城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後搖搖頭:“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連累你。如果警察找不到我,會去我家裏找我的,要是我爸媽知道了,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樣,現在能拖一天就拖一天吧。再說,我還能逃一輩子嗎?我寧願坐牢,也不要過那種亡命天涯的逃亡日子。”
唐寧一時無語,他其實就是那麼隨便一說,她還真就當真了,真不知道是說她單純好呢?還是單純好呢?
派出所門口,唐寧停穩了車見她打開車門的手抖得厲害,便想嚇嚇她:“你真的要進去?如果那個人死了,你可是要被槍斃的。”
“他又不是豆腐渣做的,怎麼可能一拍就碎。”一定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她就這麼一路念著,一麵的決絕走進那個莊嚴的地方。
唐寧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才開車離開,或許他現在應該去看看王磊死了沒有?後視鏡裏他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沉,眼中自然流露出一抹玩味。
這是莫傾城二十二年來第一次進派出所,沒想到就是來自首的。她自嘲一笑,走到那邊的窗口,醞釀了好一會,才發出聲來:“我……我是來自首的。”
裏麵坐著的是一個剛畢業來實習不到兩天的小夥子,剛才還跟一個前輩抱怨昨天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麼時候才能辦件案子之類的。沒想到這會就真來一個自首的,頓時興奮得有點難以抑製,“快快快,快進來。”
要不是她心情沉重到了極點,要不是她是來自首的,她一定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他怎麼比起那些坐在窗口的公務員的態度還要好一些呢?
等她進去,他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和帽子,坐得端端正正,拿出本子準備做記錄,用故意裝得老沉的聲音一本正經地說:“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說說,你犯了什麼事要自首啊?把案發經過詳細地說清楚,不能漏掉一個細節。”
雖然是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大男孩,又一副經驗不足的菜鳥樣,可人家那身威嚴的警服穿在身上,她還敢有什麼不敬的意思?況且她還是個戴罪之身?
等她老老實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個人一手托起下巴,皺著眉頭,像是在對案件進行深度剖析似的。
她這人就是個急性子,就連自首都是,看他半天不出聲,就站起來詢問道:“同誌,我現在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