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喜桐院夜裏的燈火久久不熄,安茹兒已是快要被逼瘋了。
“嬤嬤,那唐姨娘是我的克星!如今殿下隻要休沐,幾乎都在她那裏過夜,我現在根本沒有機會。下月年節就要到了,京城的貴女都要進宮,這麼久了我的肚子都沒有反應,指不定要受多少人指指點點!”安茹兒實在有點崩潰,她忍不住將雙手放在太陽穴上使勁地揉。
陸嬤嬤站在一旁,也歎了一口氣。
真要是鬥姨娘,那明的暗的,有的是辦法,但殿下不來皎月堂這個事,真是誰都沒轍。
難不成還能跑回去把這事跟國公夫人嗎?
且就算了,國公夫人也不會出這個麵。
“嬤嬤,我聽聞那些勾欄瓦舍裏,真有習得媚術之人,你唐姨娘會不會也是如此?她是在殿下身上下了蠱,所以才能勾著殿下的魂!我還聽聞有人養死胎,隻要把這胎兒存放在罐子裏,每日給他超度,就能達成所願!”安茹兒陰測測道。
一聽這話,陸嬤嬤連忙道:“誒呦我的王妃啊,都是哪個多嘴的跟您的這些個呀,巫蠱之,在咱們大燕可是禁忌!若是不心被人聽見,告道皇帝那兒去,就是國公爺出麵,那也保不住您。”
“可我真的懷疑那屋子裏有古怪,不如嬤嬤送兩個女使到喜桐院,若是她們查到了些什麼,我便給她們發一年的份例,不,兩年的份例。”安茹兒執著道。
“現在那唐姨娘,已經今非昔比了,王妃以為殿下把那楊嬤嬤從宮中請出來是做什麼?別是再往裏頭插人手,就是之前放進去的琉璃,前一陣子也因為摔碎了殿下的硯台,被趕出去了。現在整個喜桐院,被楊嬤嬤管的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一提到楊嬤嬤,安茹兒就不禁更委屈了,她仰起脖子道:“我當當郢王妃,居然已經淪落到要看姨娘的臉色活著了,真真是可笑。”
“現在也隻能靜待時機了,前兩次王妃做的事,殿下未必一點都不清楚,好在那承安伯和唐姨娘的父母都是主動找上門來,這才沒有波及咱們。若是殿下真把來龍去脈查個一清二楚,隻怕今後的路會更難走。”陸嬤嬤完,又話鋒一轉道:“不過老奴倒是覺得,即便王妃什麼都不做,近來喜桐院也消停不了。”
“為何?”
“王妃且想一下那令春街上的唐宅,殿下雖賞了唐家夫婦宅子,銀票,但同時也派過去了不少的婆子和侍衛。殿下派去的人,那可都是咱們郢王府的老人,個頂個都是精明能幹的軟釘子!有他們盯著,就是那唐家夫婦有再多的錢兩,那也無處可花呀!”
別,這陸嬤嬤還真是安茹兒的狗頭軍師,她前腳才完這句話,後腳李氏就到郢王府來敲門了。
“我要見我女兒,你們為什麼不讓我見我的女兒!”李氏敲了一遍門,見裏頭的人沒開,立馬就坐在郢王府的門口放聲大哭起來。
又過了好一陣子,曹總管緩緩拉開了大門,對著李氏道:“唐夫人這是做什麼呢?這地上積雪還沒化呢,您可快起身。”
“阿嫵呢?”對於李氏這樣的人,尊嚴遠沒有財富來的重要,若是今她不能把唐清風交代的事給辦妥,隻怕她回去也要被打沒半條命。
看著李氏模樣,曹總管不禁連連搖頭。
他心想,這唐姨娘上輩子做的什麼孽,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父母呢?若是以後李氏時不時就來鬧一通,就是殿下再喜歡她,日子一長,隻怕也要磨沒了耐性。
“唐姨娘前陣子受了罰,現下正在屋頭裏躺著呢,夫人若想去瞧,那便去。”曹總管道。
一聽可以見唐嫵,李氏立馬拍拍屁股就起來了。
片刻的功夫,曹總管就帶著李氏進了喜桐院。
剛剛李氏敲第一遍敲門曹總管沒給開,就為了給唐嫵遞話。這不,等李氏推門進來了,唐嫵已經“病怏怏”地躺在了床上。
李氏打量了這屋子一圈,覺著內室的擺設還的過去,可這屋子也未免太冷了,這大冬的,連點炭火都沒有嗎?
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唐嫵嘴唇煞白,朝門口揮了揮手,低聲喊著:“水,水。”
李氏見此,也連忙一愣,她沒想到,這偌大的王府會如此苛待妾室。
“阿嫵,娘來了。”
見她來了,唐嫵坐起身子,低著頭聲啜泣道,“娘來看我做什麼,娘得了宅了,得了銀錢,想必生活的正是有滋有味才是,怎麼會想起我?”
李氏連忙走到她身側,握起她的手道:“娘知道你過的不好,這才放心不下你來看你。娘問你,殿下可還曾來過你的院子?”
“自打母親來了京城,殿下就再沒來過這兒。”唐嫵道。
李氏歎了一大口氣,才緩緩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好再要他這些恩惠了。這樣,這兩日,你找個機會跪下來求一求殿下,好好伺候他一番,然後讓他把留在唐宅的婆子和侍衛都帶回去,你失了寵,我和你爹爹也不好再用這府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