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就放(1 / 3)

不愛就放

不愛就放

因著四圍傳來的劍氣,千水湖上的船隻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寥寥無幾,星光也就此變得黯淡起來,空氣之中唯餘一抹肅殺之意在遙遙綿延著。

雪白寶劍錚錚而來,淩蕭若驚得瞪大美眸,似乎左右閃躲都不能逃脫一般。

當淩蕭若以為那寶劍終將劃破她嬌美的臉龐時,隻聽“叮”地一聲脆響鳴叫於耳邊,凝眸之際發現一絲白光閃過,寶劍偏了方向,一隻白玉素簪被寶劍斷成了兩截。

淩蕭若看著地上碎裂的白玉簪,知道那是雲景軒束發的簪子,他到底還是救了她一命。

行刺的黑衣男子見寶劍被打偏,竟是開口嘲諷起來:“閣下左擁右抱,流連花叢,當真是坐享齊人之福啊!”

此聲一出,淩蕭若方才看清,原來行刺她的竟然又是那天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男子,她登時柳眉倒豎厲喝道:“你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

青銅麵具在夜裏更顯猙獰森然,他聞言頭一揚,回道:“本座要的自然是你!”

“想要她還得問過本王先!”此次,不待淩蕭若回話卻聽雲景軒帶著內力的低喝聲夾著風聲傳了過來,竟是有一種疾風獵獵的感覺。

青銅麵具男聞言,猖狂地笑道:“是麼?既然如此,那本座就先要了你手上這個美人兒!”

雲景軒本以為他會再次襲擊淩蕭若,豈料,他竟是劍鋒忽然一轉朝上官柔襲了過來,此時的他本已丟開上官柔,被他這麼一擺弄,他又將上官柔護在了懷中。

青銅麵具男見雲景軒抱住了上官柔,他的身形快若閃電般地又轉向了淩蕭若,此次,他沒有再用劍,而是以迅雷之勢點了淩蕭若的穴道,拎起她的衣襟,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放開她!”雲景軒見淩蕭若被提走,低聲震喝起來,準備放下上官柔去追青銅麵具男。

“唔……”然而,當他厲喝完後,上官柔竟是頭一偏,悶出一口黑色的濃血出來。

雲景軒見狀即刻停住腳步,醫術精湛的他隻需一望便能得知那劍鋒上原是抹了毒藥的,他鳳眸一眯,抬首急吼道:“致遠!”

吼聲之後乃是寂靜聲一片,他鳳眸沉了沉,低哼道:“致遠竟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淩蕭若被青銅麵具男子提起後,晚風拂起了她鬢前的一縷發絲,發絲微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眼睜睜地見著自己離那孤月越來越近,離那畫舫卻是越來越遠,可是,不知為何,無論多遠,她怎麼總能看清雲景軒雪白的身影呢?

她在希冀著什麼?她又在怨懟些什麼?她莫非是想雲景軒放下懷中的女子而來救她這個他一直不待見的有名無實的王妃麼?

夜風之中,她沉沉地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也不想再聽了。

然而,就在她閉眼的一瞬間,一陣勁風掃過,耳邊傳來叮當之聲,她陡然睜開眼,一抹綠光疾馳而過,她認得那個東西,那是尹致遠的玉笛。

青銅麵具男在見到尹致遠時,他沉了沉聲音後,說道:“這麼快就知道上當了?”

此時的尹致遠已收去了往日暖如春風的微笑,他一臉冷意寒霜地對青銅麵具男說道:“放開她!”

尹致遠冷冷地話語,讓淩蕭若忍不住輕輕打了一個寒顫,從未知,尹致遠竟然也有如此冰冷的一麵。

青銅麵具男狂妄地回道:“打過我,就將她還給你!否則,她便是本座的了!”

尹致遠俊眸一眯,手中玉笛一揚便朝青銅麵具男擊了過去。青銅麵具男提著淩蕭若的衣襟將她瞬時一轉擋在了自己身前,尹致遠眼眸一瞪,玉笛隨之轉了一個方向,轉過方向後,他也沒有停頓,隻轉到青銅麵具男子的後方再次襲擊而去,青銅麵具男見狀,手中忽然一鬆,淩蕭若離了束縛,從半空中朝湖麵跌落而去。

“靖王妃!”尹致遠驚詫一聲,旋即轉身朝下而去。

當尹致遠朝下去救淩蕭若時,青銅麵具男忽而揚起手中的寶劍朝尹致遠刺了過去,朝下墜落的淩蕭若看見了青銅麵具男的動作,她驚聲提醒道:“小心後麵!”

尹致遠耳朵微微一動,身子一側瞬時躲了過去。可是,那青銅麵具男何其狡猾,他這一劍原本就不是刺向尹致遠的,他的目標一直都是淩蕭若。尹致遠這側身一躲,剛巧給他讓出一個空擋,隻見他雪白劍鋒微微一挑,朝淩蕭若的胸口刺了過去。淩蕭若許是早有預料,當這快若閃電般的劍鋒刺向她時,她讓開些許,那劍鋒錯開了她的胸口,卻仍舊刺傷了她的手臂。

“唔……”冰涼的玄鐵劃開皮膚的感覺當真是痛不堪言,淩蕭若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許是這一劍刺激了尹致遠,他長臂一撈,將淩蕭若摟入懷中的同時,身體如陀螺般旋轉起來,旋轉之際,身上飛出無數隻隱形飛箭朝那青銅麵具男射了過去。青銅麵具男躲閃不及,身上中了一箭,隱於麵具下的眉頭一皺,他捂住受傷的手臂以迅雷之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尹致遠見青銅麵具男逃走,他摟住淩蕭若的腰身,腳尖輕點湖麵,朝畫舫躍去。

淩蕭若被尹致遠抱於懷中,她抬眸看向頭頂上方的男子,他俊美的輪廓剛巧映在了月亮之上,將他那張本就如玉般的臉龐襯得更加清俊無鑄了。

許是感覺到淩蕭若在看他,尹致遠忽而垂眸看向了懷中的女子,臉上的神情由冰冷如霜變成了和煦春風。

淩蕭若見他又笑得那般溫暖,肌膚之上的汗毛瞬時倒豎起來,頃刻間,她垂下眼瞼移去了視線。不知為何,她竟是覺得冷顏比笑顏更適合他,因為,她總覺得他的笑顏是裝出來的,冷如玄冰或許才是他的真性情。方才他那冷聲一喝,讓她更是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尹致遠見淩蕭若不再看他,他隻微微一笑,幾個躍身之後便回到了畫舫之上。

甫一回到畫舫,安平一臉淚花兒地朝尹致遠奔來,她哭泣道:“致遠,剛剛好嚇人啊。”方才,致遠與三皇兄處於僵局時,他二人起身準備休戰片刻,致遠去了船頭,而三皇兄去了船尾,她與碧綠二人留在了亭內,可是,沒過多久,忽然之間閃出兩個黑衣人,將她與碧綠瞬間敲暈了,當她醒來時,發現是三皇兄救醒了她,而柔兒姐姐竟是一臉菜色唇瓣蒼白地躺在亭中的臥榻之上。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人襲擊她們?

尹致遠俊眉微蹙,問道:“景軒在哪裏?”

安平眸中的淚光收了些許,她眼眸一瞪,看向尹致遠懷中的淩蕭若,焦急地問道:“三皇嫂也受傷了麼?三皇兄在亭內為柔兒姐姐驅毒。”

尹致遠她微微一點頭,解開淩蕭若的穴道後說道:“靖王妃也受了一劍,也中毒了。”說完之後,抱著淩蕭若朝亭內行去。

然而,當他剛剛邁出步伐時,卻聽一陣清清冷冷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放我下來!”

淩蕭若清楚地知道尹致遠這是要將她抱去亭內讓雲景軒解毒,雲景軒能解的毒她自己也能解,那她又為什麼要讓雲景軒來為她解毒呢?這是對她作為醫者的一種侮辱!

更何況,她根本不想欠雲景軒任何人情。

尹致遠沉了沉臉,說道:“靖王妃許是不知,景軒醫術精絕,你現在中了毒,應該讓他為你解解毒。”

淩蕭若見尹致遠不肯放她下來,她用盡力氣掙紮起來,這時,碧綠剛巧奔了過來,當她看見小姐漸漸發黑的唇瓣時,眼淚一落哭了出來:“小姐,您怎麼受傷了?”

淩蕭若在聽見碧綠的話後更是奮力地掙紮起來:“碧綠,快點來扶我!”

碧綠點了點頭後,也不理尹致遠,隻雙手攙扶著淩蕭若,幫她用起力來。

尹致遠見淩蕭若死命掙紮,他也不好再禁錮,一來是因著身份有別,二來,如果掙紮得太厲害,他擔心她的傷口會擴大,從而,毒素也會蔓延得更快。

由於尹致遠鬆了手,淩蕭若終是掙開他的懷抱站立起身,站起身後,她直接朝碧綠吩咐道:“碧綠,上小舟,我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