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重逢(1 / 3)

月夜重逢

月夜重逢

淩蕭若再度醒來時,隻覺頭暈腦脹,整個身子不斷地上下搖晃,本就混沌的意識更加七暈八素起來。

她睜開眼眸,發現眼前依舊黑暗一片,身旁傳來了嘚嘚的馬蹄聲,讓她知道此刻自己是置身於馬背上的,堅硬的馬鞍抵得她腹部脹痛起來。

“唔……”淩蕭若張口想要大叫,然而發出的卻是唔唔聲。

到底是誰抓了她?他們要做什麼?

由於無法說話,又無法動彈,淩蕭若隻得任由他們將她帶去未知的以後。

因著黑暗,淩蕭若根本就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隻知自己暈了又醒,醒了又暈。

最後一次,當她剛剛陷入昏迷狀態時,卻覺一陣天旋地轉後被人摔在了地上。

“唔……”淩蕭若吃痛,忍不住皺著眉頭痛呼起來。

還未痛呼完畢便聽頭上傳來一陣低沉的男子聲音:“這位大哥,麻煩您去通報一下秦峰,說薛淩來找。”

淩蕭若眼眸一眯,隻覺這個聲音陌生得緊,這個人為什麼要抓她?

那人聞言,即刻道:“你們在這裏先等著,我進去通報一下!”

“好的,好的。”微微諾諾的聲音旋即傳了過來。

淩蕭若隻覺一陣跑步聲漸漸遠去,隔了良久,又一陣跑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腳步聲到時,隻聽男人說:“秦將軍讓你們進去。”

薛淩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將淩蕭若扛起朝軍營裏行去。

淩蕭若隻覺被人抬了起來,頭部和腳步被人抗住,可是整個人身子卻是往下墜去的,這個姿勢讓她十分地難受。

一行人穿過密密麻麻的軍帳終是到得了秦峰的軍帳,到達之後,淩蕭若整個又被摔在了地上,雖是泥土,但是,與肉相撞,總是會疼的啊!

呲牙裂嘴間,便聽頭頂上方傳來一陣男聲,他說道:“好小子,主子把你發配到欒渠了,你不在那裏好好值守,跑到這裏來作甚?”

薛淩之前犯了一些事,被發配了,命他無急事不要返回主子跟前兒。他在聽見秦峰的話後,上前在秦峰跟前兒小聲說道:“小的有好東西要獻給主上。”

秦峰聞言,挑了挑眉,疑惑道:“好東西?什麼好東西?”說話間四處搜尋起來,卻隻發現了眼前的一團黑布。

薛淩轉眸望了望,畢竟那些事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主子肯定會殺了他的,他上前附耳在秦峰跟前兒說了一句話。

隻見那秦峰聽聞後眼眸也亮堂起來,說道:“當真?她在哪裏?”

薛淩點了點頭後指著黑布說道:“就在這裏麵,我們費了好大功夫才抓到她的。”

秦峰看了一眼黑布,隨後說道:“走,現在就將她扛去主子麵前,自從那一次輸了陣之後,主上一直悶悶不樂呢。”

薛淩點頭後便吩咐其他幾人將淩蕭若扛起朝中軍大帳行去。

淩蕭若一路尖著耳朵聽他們說話,但是,卻始終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又是一陣搖晃之後,淩蕭若再次被摔在了地上。甫一著地,淩蕭若隻覺火冒三丈,就算她現在的麵容不太好看,但是,她好歹也是個女人,好吧?這些人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麼?

摔在地上之後,淩蕭若就聽見一陣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秦峰,何事叨擾?”

秦峰手握寶劍,上前一步頷首道:“啟稟主上,屬下得了一個好東西,要獻給主上呢。”

淩蕭若在聽見東西時,在心裏罵道:你他娘的才是個東西呢!

軒轅宏斜眼睨了一下地上的黑色口袋,又看了一下秦峰那張阿諛奉承的臉,眉眼一挑,說道:“行軍打仗在外,本王對女人不感興趣。”說罷,手一擺,道:“抬下去送入紅帳篷犒勞三軍吧。”

言罷,繼續低頭看軍事布陣圖。

秦峰聞言,躬身上前道:“主上何不先看看她是誰呢?”

軒轅宏聽後,再次抬眸看向秦峰,思索一陣後遂命令道:“打開來讓本王瞧瞧吧。”

一陣對話之後,淩蕭若隻覺這個本王熟悉得緊,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裏聽過,可是卻又偏偏想不起他到底是誰。

正思忖間,一陣白亮的光束刺痛了淩蕭若的眼眸,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眸,亮光刺來的同時,淩蕭若隻覺肩背被人點了一串,嗓子瞬時通暢起來,好似啞穴被人解開了,不過,身子似乎仍舊不能動彈。

軒轅宏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等待著此女究竟有何等的絕色傾城,能讓秦峰這般獻媚。

淩蕭若被放出來後眨了眨眼眸,終是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她此刻身在一個灰白色的帳篷之中,這個帳篷高三米,直徑大概有八米左右,是個非常寬大的帳篷,她掃視一眼後,眼眸一瞥,終是看見了坐在前方座椅上的慵懶男子。而軒轅宏也在此刻將視線放在了淩蕭若的身上。

軒轅宏身穿銀色鎧甲,頭束金冠,雖是著的軍裝,但是,依舊華貴逼人。

淩蕭若眼眸一瞪,這個男人不正是那個在華山輸棋之後脫褲子的男人麼?

“是你?”

“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語氣聲調之和諧讓站立在旁的秦峰與薛淩二人不禁吃了一驚。

淩蕭若眼眸瞪大,這個男人自稱本王,他是誰?莫非他也是燕北的皇子麼?難道,他就是那個抓了寒影的軒轅宏?

“你是軒轅宏?”因著心中所想,淩蕭若竟是問了出來。

不待軒轅宏回話,卻聽秦峰拔出寶劍在旁厲喝道:“王爺的名諱豈是你能如此呼喊的?”

淩蕭若眼眸一跳,斜眼睨了一下秦峰手中的寶劍,應道:“哦,王爺好。”

軒轅宏萬萬沒有想到,子青會落入他的手中,他揚起手放置在唇邊輕輕地摩挲著,不屑道:“是本王,怎麼,沒有想到會落入本王的手中吧?”

淩蕭若眉毛一挑,神情一轉,有樣學樣地不屑道:“怎麼?你這個手下敗將將我擒來是為了自取其辱麼?”

“啪——”

軒轅宏一聽之下,氣得拍案而起,怒道:“你這個死丫頭,本王上次是中了你的圈套才輸給你的,你以為你的棋藝很精湛麼?”

他從小引以為傲的便是他那精湛的棋藝,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橫掃燕北,漠西,從未有人贏過他,而這個死丫頭先是擾亂他的心境,而後還讓他當眾脫了褲子,這叫他堂堂親王的顏麵何存?

淩蕭若聞言,點頭道:“哦,本王你上次是因為我的搗亂才輸了,要不,咱倆再戰一場以顯示你雄厚的實力?”

說完之後拿眼睨著他,他這個小樣兒經不住激將,自從上次華山之行後,她便深諳此道了。

隻要他願意與她下棋便好,那麼一切,也就有戲了。

軒轅宏聞言,眼眸一瞪,旋即朝秦峰喝道:“拿本王的玉質棋盤來!”

淩蕭若眼眸微睜,心下甚為滿意。

秦峰聞言,眼眸微微跳動,主子果然一遇見下棋,神思就有些不正常了,而今,大戰在即,他們與雲景軒的大軍隔山對峙,他倒是不擔心雲景軒深夜來襲,竟然還有閑情逸致與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下棋。

都說紅顏禍水,看來,這圍棋卻也是禍水啊!害人不淺!

秦峰與薛淩乃是粗人,再加之,燕北本是塞外國家,民風淳樸,不善於琴棋書畫,是以,皆是有些不懂棋中之奧妙的。

秦峰心下雖然有些排斥,但是,主子的話仍舊是要聽的,他轉身將收藏在書架內的棋盤給拿了出來。

棋盤拿出來後,她點開了淩蕭若上半身的穴道,隨後將她放置在了椅子之上。

淩蕭若與軒轅宏對麵而坐,相對而視,蓄勢待發。

然而,當軒轅宏以為子青會直接落子時,卻見她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個棋子。

而那淩蕭若在看見這個玉質棋盤時,那一顆顆珠圓玉潤的棋子當真亮了她的眼,她不禁微瞪了眼眸,拿起一顆白子,感觸了一下那冰肌玉骨之感。

“哇,這圍棋實在太漂亮,太奢華了!”雖然她對玉石沒有特別深的研究,但是,基本的好壞還是能夠分出來的,而今她手上拿著的白棋子,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打磨而成的,拿在手中隻覺細潤滑膩,觀之則覺賞心悅目啊!

“啪——”

然而,當淩蕭若還未感歎完時,手背便被軒轅宏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他從她手中拿過棋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棋盒之中,低喝道:“別將口水噴在上麵了,本王有潔癖!”

淩蕭若聞言,抬眸看向軒轅宏,唇角抽搐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個當眾脫褲子的死男人竟然說自己有潔癖?說出去還不笑死人?

她望了望低頭整理棋子的軒轅宏,從未想過,這個在華山之巔當眾脫褲子的男人竟是這般愛好圍棋,那樣子差不多已近癡迷的狀態了。瞧他愛護棋子的模樣,貌似比疼愛他老婆還要仔細一分!真是有意思!

這一次,軒轅宏拿好了棋盤,沒能讓淩蕭若搶到白子,他將黑子棋盒推至淩蕭若跟前,垂眸懶懶道:“你仔細點啊,這黑玉乃是本王費了好大功夫才從山裏采到的,若給本王摔碎一顆,本王就拔了你的皮!”

淩蕭若聞言撇了撇嘴,伸手拿了一顆黑子落在了西南麵的星角之上。

軒轅宏拿著白子,放在了另一側的星角之上。

如此一來,一顆白子一顆黑子,輪番落下後,立於他二人身旁的秦峰與薛淩已經實在忍受不住了,他二人看不懂棋路,站在原處隻覺如針刺般難受。

時間於一來一去間緩緩流逝,晃眼間,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淩蕭若被抓至中軍大帳時是正午十分,而今,已經夕陽西下了,橙色的夕陽照在灰白色的大帳之上,染紅了半邊軍帳,紅彤彤的一片,煞為耀眼。

且看那棋盤,二人爭鋒相對,白子黑子各占一半天下,軒轅宏手中拿著一顆白子遲遲沒有落下。

淩蕭若眼眸盯著棋盤,餘光卻是瞥著軒轅宏,這個男人的棋藝也算是精湛的了,不過,與她相比倒還差上一些,她今日是故意沒有顯露出太高水平,因為,她的目的並不是與他下棋,而是如何從他的軍營裏逃脫出去。

“唔……”由於站得太過疲累,秦峰竟是於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哈欠。

軒轅宏在聽見他的哈欠聲時,抬眸不悅道:“看不懂就給本王滾!”

秦峰聞言,瞬時站直了身子,頷首回稟道:“末將即使看不懂也要在這裏守候著王爺!”

淩蕭若聞言,抬手想要捂唇笑出聲來,豈料,她這一抬手時,弧線沒劃好,竟是撞上了棋盤,因著行軍在外,軍帳裏的桌子都不是十分寬大,而那棋盤本就比桌麵要大,隨著淩蕭若這一撞,棋盤跟著傾斜起來,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整個似滑坡一般朝下滾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