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之癖(1 / 3)

斷袖之癖

斷袖之癖

雪花片片而落,不多時,那翻飛的麾袍之上便已積滿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雲景軒坐於馬上,身姿綽約,他俯身凝望著雪中那抹素色的身影,任那雪花於眸間翻飛如絮。

前天夜裏,他根據淩蕭若給的軍事布置圖得了一個完美的攻軍計劃,夜裏,便朝軒轅宏的大軍發起了暗擊,由於得知糧草的堆放地,是以,這一戰打得敵人是落花流水一般。

大戰在即,他本不應該顧及一些兒女私情,可是,當他甫一聽見追日來報說她已經醒來時,心下竟是有著一股衝動,想要第一時間衝回來看她。

然而,大軍不能群龍無首,是以,他繼續帶著兵士們奮戰到了最後一刻,終是打得軒轅宏落荒而逃。

一旦得勝,他旋即調轉馬頭朝大營飛奔而回,一路聽得軍中將士對她的讚許時,他的心下竟是湧出感動無限。

想他那般傷了她,而她卻是展現出精妙醫術救得傷員無數。

而今,她就立在白雪之中,素色身影與白雪合二為一,萬千姹紫嫣紅中,她,亦是嬌美的一朵。

雖不豔麗,卻是淡泊致遠寧靜致香的。

淩蕭若凝睇著那抹俊挺的身影。

他,風塵仆仆馳馬而回,就是想問她這麼一句麼?

可是,她醒不醒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淩蕭若眼眸輕輕一闔,轉身朝帳篷內行去。

然而,待她剛一轉身時,卻聽“騰——”地一聲於身後響起。

“王爺,您怎麼了?”

撞擊聲之後,便聽追日焦急地聲音從她身後傳了過來。

淩蕭若轉眸而望,卻見那本應巋然坐於馬背上的男子,此刻卻是倒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中,隨之而落的飛雪落在了他健碩的身子之上。

她眼眸眨了眨,似乎還未反應過來雲景軒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她隻拿眼睇著追日,看他迅速地將雲景軒抱起朝她飛掠而來。

“蕭神醫,麻煩您給王爺看看,他怎會忽然暈倒呢?”淩蕭若怔愣之間,追日已然將雲景軒抱至了她的跟前。

讓她救他?

淩蕭若忽而愣住了,她轉眸看向追日臂彎中暈厥的男子,他俊美的臉上四處沾滿了鮮血,鎧甲之上也到處是血,那些,都是他的血麼?

可是,人的身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血呢?

很顯然,那些血都不是他的。

淩蕭若垂了垂眸,低聲道:“他是過於疲憊,睡著了。”

說罷,不再理會追日,徑自回到帳篷之中處理其他的傷病員來。

追日在聽了淩蕭若的話後,愣了愣,旋即救助一般地將視線放在了張大人身上,張大人瞥了一眼蕭寧,不知她為何不肯為王爺把脈,收回視線後,他旋即去到追日身邊將手搭在雲景軒的脈搏上號起脈來。

須臾,隻聞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之聲,張大人眼角一抽,朝追日說道:“追日大人,王爺他確實是睡著了。”

追日眼眸一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雲景軒,王爺他怎麼可以就這般睡著了呢?

張大人看了看雲景軒,從昨日開始,王爺一天一夜沒有闔過眼,此刻睡著也實屬正常,他隨後說道:“追日大人,你趕緊將王爺送回中軍大帳吧,微臣現在就熬製一分養精蓄銳的藥,回頭便送到王爺的軍帳之中。”

追日點了點頭後便轉身離去了。

軒轅宏因著兵敗,迅速朝西退去,與四皇子軒轅宗彙合而去,共商奪權大計。

自戰爭結束之時起,而今已過了四日,四日裏,淩蕭若一直留在軍醫處,治病救傷。

她在軍中的名聲早已傳開,整個大營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日裏,天色已近黃昏,淩蕭若本是在研製藥粉,忽而,隻覺一隻鐵臂搭在了她的肩上:“蕭神醫,戰爭就此告一段落了,緊繃了這麼久的神經了,也該輕鬆了一下了。”

淩蕭若眼角跳了跳,轉回眸看了看那隻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許是因著她目光的犀利,那人在接觸到她的眼神時,迅速撤開了手。

淩蕭若見他撤開了手,跟著繼續研製藥粉,隨口問道:“你待如何輕鬆?”

那人一聽,旋即低垂了頭在淩蕭若耳前小聲說道:“知道麼?哥幾個已經禁欲太久了,隻因王爺在這方麵管製得太嚴,軍中沒有軍妓,我們也實在無處發泄,而今,剛好戰爭結束,我們也好趁著這個時間去逍遙逍遙,以免行軍打仗後又要禁欲不知多長時間了。”

淩蕭若聽了這番話後,眼角不可遏製地開始抽搐起來,這家夥敢情是讓她跟他們一起去青樓?她自從入了軍營以後便一直穿著男裝,估計全軍上下隻有雲景軒才知道她是女的,聽方才這人言語,雲景軒治軍嚴厲,軍營中除了軒轅玉以外便沒有女子了,是以,他可能沒有挑破她的女子身份。

而今,因著救治的緣故,她與這些兵士走得比較近,可是,他們卻不知,她其實是個女子,一個女子,委實不能去那勾欄院的。

淩蕭若壓低聲音開口說道:“我對這方麵不是很感興趣,你們自己去吧。”

然而,當她話音一落,她的身旁瞬時躥出十幾個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們團團將她圍住,七嘴八舌道:“哇,神醫你是害羞了,還是其他?”

“是不是你醫術非常好,所以不需要這方麵的需求啊?”

“哎,我們直接將她打暈扛過去就行了。”

“直接打暈可不好,這樣吧,我們將她點穴後押去吧。”

一陣七嘴八舌之後,淩蕭若隻覺頭大如鬥,從來隻是女人是鴨子,卻不想,男人花多起來,比鴨子還聒噪,真是煩死她了。

然而,就在她煩悶之際,不知是誰點了她的穴道,硬生生地將她抗出了軍醫軍帳之中。

“我不去——”

淩蕭若絕望而哀戚的吼聲劃破了天空的寧靜。

然而,那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哪裏理會她的哀嚎,隻當她是不好意思。

一眾人換下軍服出得軍營之後便打馬而行,淩蕭若被他們護在身前一路朝軍營外不遠的金池鎮飛奔而去。

此時的中軍大帳之中,雲景軒正看著整個燕北的地形圖,規劃著下一步的行動。

思忖間,總是回想起那日他回到軍營去看蕭寧時的場景。他記得在他昏睡過去時,她神色淡然地轉身進了帳篷。

她竟是這般不待見他麼?

一想起她竟是這般不待見他,雲景軒放下了手中的地形圖,旋即朝追日說道:“出去走走。”

說罷,負手踱步出了中軍大帳。

帳篷外,寒氣逼人,雲景軒踩在雪上,嘎吱作響,本是想在月下四處走走,可是,走著走著,便走到了軍醫的帳篷處了。

到得跟前兒時,他凝視著帳篷良久後,終是掀簾走了進去,走進去之後,卻是並未見到那抹素色的忙碌身影,帳篷之中僅有張軍醫在熬藥。

雲景軒修眉一抬,問道:“蕭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