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和鳴(1 / 3)

鸞鳳和鳴

鸞鳳和鳴

淩蕭若見雲景軒徹底暈厥了過去,便繼續在他懷中搜羅起藥瓶來,尋找一番後,終是找到了兩個白瓷藥瓶。

打開蓋來聞了聞,發現一瓶裝的是護神丹,而另一瓶乃是特製的金創藥膏。

喂服了一顆護神丹後,淩蕭若便徑自撕開了他純白的衣衫,將他翻轉過來,指尖抹了些藥膏,在他背上的刀傷處塗抹起來。

那傷口有些猙獰,皮肉翻騰了一些出來,血肉模糊一片,淩蕭若看著,倒吸了一口氣,眼見著他受傷,心底多少還是有些疼痛的。

處理好傷口後,淩蕭若從身上撕了一截布條,將那傷口整個包裹起來。

抬眸望了望四周,黝黑的山體散發出陰冷的感覺,夜風吹拂在身上,涼颼颼的,淩蕭若起身扶了雲景軒起身,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背上,隨後找了顆大樹將他放靠在樹幹上,自己則是起身去找了些柴火,找來打火石生了火,隨後便抱膝坐在雲景軒的身邊側眸凝望起他來,他的側臉映在火光之下,出奇的俊美,飛揚的劍眉舒展似雁,她蹙眉,低喃道:“還有十九日了,過了那一日,不知我們還有沒有未來……”

這些日子,她的心總是懸浮不定,掰著指頭過日子的感覺當真有些度日如年。

她靜靜地凝望著他的臉龐,竟是不知不覺地闔眼睡了起來。

當她再度醒來時,隻覺身子有些搖搖晃晃,那樣的搖晃不同於馬車沒有任何彈性的顛簸,而是身體悠悠地晃動著。

朦朧地睜開雙眼,隻覺眼睛上方刺來一道強烈的光線,讓眼眸生疼起來,淩蕭若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內薄霧緩緩散開,方才自己看見的竟是一片藍天白雲,俯首一看才覺自己竟是躺在船舷之上的。

轉眸而望,但見兩岸山峰偉岸挺拔,形態萬千,山上有著片片茸茸的灌木,和點綴其上的五彩小花,仿若仙女身上五彩霞衣,堤壩上,碧綠的鳳尾竹似少女的裙裾,隨風搖曳,婀娜多姿,江水之中山峰倒影,幾分朦朧,幾分清晰,一葉扁舟輕駕,俯看水中當真有著船在青山頂上行的感覺。

淩蕭若一個激靈翻身而起,驚道:“雲景軒?”

她怎會在船上,這裏是哪裏?

“醒了?”

一陣低沉好聽的男子聲音從她耳後傳來,淩蕭若轉身而望,卻見雲景軒單手搖著擼,臉上漾著溫軟的笑容。

淩蕭若見他搖擼,蹙眉道:“你背上的傷口還未結痂,如此用力會將傷口再度撕裂的。”

雲景軒聞言,沒有提及傷口之事,隻是抬眉四望之後問道:“這裏美麼?”

淩蕭若眼眸眨了眨,不知雲景軒是為何意,便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雲景軒自胸臆間呼出一口氣,他緩緩道:“這裏清幽寧靜,沒有外人打擾,我們便在這裏清靜地度上幾日。”

淩蕭若眼風一掃,問道:“你什麼意思?在這裏清靜度上幾日以後,你就回臨邑城,答應你的父皇,娶鬱芳為正妃?”

話語出口之後,淩蕭若恨不得扼掉自己的舌頭,她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昨夜他的身上之所以會落下蒙汗藥的毒,不就是那鬱芳在酒裏下的麼?鬱芳看上了他,自然要將她抓走以示威嚴。隻是鬱芳多少低估了雲景軒的能耐,昨夜才未能得手。

話語落下後,淩蕭若隻覺身子忽然間被人提了起來,腰間也多了一層桎梏,下一秒鍾,身子已然騰飛而起點水而行,兩岸青山倒回而去。

“你做什麼?”江風拂麵而過,淩蕭若低聲驚呼出來。

雲景軒自顧自地在江水之上行走,不多時便一個回旋落在了江岸邊的楊柳堤上,腳邊是翠綠的鳳尾竹。

落地之後,他沒有放開手,隻俯身在淩蕭若耳邊調笑道:“我原不知,你乃是一個妒婦。”

江風吹過,一陣淡淡的血腥味溢過鼻端,雲景軒背上的傷口終究因著他動用內力而撕裂開來,淩蕭若聞見,隻在心下大罵活該。

聽了這話,她用手推開他的胸膛,喝道:“難道不是麼?想你堂堂皇子,想要嫁你的人自是多了去了,倘若你要娶那鬱芳卻也無可厚非,畢竟那南郡王的勢力也是不可小覷的,你若娶了她,在朝堂之上不又多了一個幫襯之人了麼?”

話題既然已經扯開了便不妨明說,省得擱在心裏憋成內傷。

雲景軒不理她的推攘,有力臂膀似銅牆鐵壁將她緊緊地箍在懷中,讓她動彈不得,他一抬手,竟是在淩蕭若的頭上敲了一記暴栗,寵溺的話語隨之而出:“我看你啊,是醋壇子醞釀得太盛沒了腦中那根思維的弦了吧?我怎地就喜歡上了一個這麼蠢的女子了呢?”

這一記暴栗雖不重卻也不輕,直敲得淩蕭若腦中顫動,她皺眉道:“你敲我頭做什麼?”

雲景軒一張俊臉壓得極低,往日深邃的鳳眸似一汪清潭,竟能一望見底,他唇邊扯出一抹笑,說道:“倘若父皇當真有心將鬱芳嫁與我為妻,他會由著鬱芳自己選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淩蕭若眼眸倏地一張,定定地看向雲景軒,心下暗呼,她怎會忘了這茬了呢?雲博海是什麼人?他可是喜歡掌控他人生死的皇帝,他喜歡將所有的事情都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一個帝王又怎會讓一個郡主自己選夫呢?而他卻偏偏這樣做了,如此,便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郡主選出來的夫婿,是正合他意的。

“你又怎知你父皇選中的人是子淵而非你?”畢竟鬱芳選了兩個人。

雲景軒鳳眸一眯,展眉一笑,說道:“昨日我與父皇在勤政殿議事時,父皇將我留下來與鬱天麟一起商討南麵海島部族叛亂的事,談話之間,鬱天麟總是時不時地看向我,眸中流露出了滿意之色,可見,最初的時候,父皇確實是想將鬱芳配與我為正妃的,隻是後來在大殿之上父皇卻又讓鬱芳自己選,我便清楚地知道,父皇的心意發生了改變,至於為什麼,我推測,當是鬱天麟曾跟鬱芳提及過賜婚的事,而鬱芳卻又不中意我,遂事先跟父皇說了此事,以至於在大殿之上父皇才改了心意。鬱芳之所以點了我,實則隻是想借機羞辱一下我而已。”

一番說辭下來,淩蕭若算是明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抬了睫毛,卻發覺自己似乎離雲景軒太近了,以至於睫毛幾乎已經掃在了他的臉龐之上,她身子朝後仰了仰,問道:“你是說鬱芳看上的人是子淵?”

雲景軒見她身子往後仰,遂又往前壓低了一些,笑著道:“致遠乃是臨南第一才子,有女子心儀他,不是很正常的事麼?鬱芳又為何不能心儀於他呢?”

淩蕭若眼眸眨了眨,看著上方那張俊逸的臉龐,聽著他的話不禁又想起了安平,倘若皇上真讓子淵娶了鬱芳,那安平又將情何以堪?皇上為何對鬱芳這般好?安平不是他的女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