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相見
不能相見
慕容擎天抬步跨入房門時便開口喚道:“若兒,真的是你麼?我的若兒!”
房中的兩人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而停止了談話,皆轉眸看向房門處。
淩蕭若心下一緊抬眸望去,隻見房門處立著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他氣勢蓋天,不正是前段時間那個將他五花大綁讓自己嫁給子潺那個固執老頭兒麼?
原來,他才是她真正的爹!
此時的他正緊緊盯著自己,已被歲月磨得不再清澈的眸中布滿了思念。
慕容擎天一眼便鎖在了淩蕭若的身上,他飛掠起步伐迅速去到淩蕭若的身邊,旋即便將她抱入了懷中,眼眸一閉,傾訴道:“若兒,我的乖女兒,爹終於找到你了。”
淩蕭若靠在他的懷中,隻覺倍感溫暖,朱唇輕抬,低低地喚了一聲:“爹……”
“婉兒,我終於找到我們的女兒了,你在泉下有知,該是會覺得幸福吧?婉兒……”慕容擎天抱著淩蕭若,思念如潮水般泛濫,竟是許久都不曾將她放開。
淩蕭若知悉父親此刻的心情,雖然心中惦念著雲景軒,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飛到他的跟前,但是,到底也沒好意思即刻開口說起這事。畢竟父親苦苦尋了她十七年。
隔了許久,慕容擎天終是放開了淩蕭若,他握住淩蕭若的手,將她拉至桌旁坐了下去,他凝眸問道:“若兒,爹怎會那般沒用呢?上次在錦仁與你對弈時,爹就該想到,你是婉兒的孩子,因為世上怎會有那般想象的人呢?你知道麼?你的眼睛與你娘親是如出一轍。”
慕容擎天沉浸在美好的回憶之中,一席話說下來,他又想起了與婉兒寄情山水的日子,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而淩蕭若在聽了他的話後,眼角不免狂烈抽搐:“爹,你是說,當日與我對弈的那個老女人是你裝扮的?”
要不要這麼搞笑?原不知她爹竟是這般地惡趣味麼?裝成女人來與她下棋,難怪當時看著那手怎地如此的粗糙呢?現在回想起來,心下竟是忍不住地惡寒。這些人都是什麼趣味啊……
淩蕭若的這句話很顯然地打斷了慕容擎天的回憶,他笑得有點僵硬:“若兒,還好你那時逃走了,不然爹可就犯大錯了。”
當時他見到麵前的女孩時喜歡得不得了,還好她逃跑了,如若按照他的性子。定然會給她與青山一並下藥,讓生米煮成熟飯再辦後麵的事,倘若真是那樣,他這輩子就作大孽了,還好若兒跑了,還好沒讓他釀成大錯。
趁著他二人說話的空擋,子潺趁勢插了一句話:“爹,你做點正經事,好不好?”
自從他說要娶子青以後,爹就天天讓自己相親,不是見這家小姐,就是見那家閨秀,他快瘋掉了。
慕容擎天聽後,眸中因看到淩蕭若而泛起的柔情似水即刻化為烏有,他瞪了眼眸看著子潺,吼道:“你個臭小子,誰讓你想要娶那個什麼子青來著?我告訴你,她永遠休想進我慕容家的門!你趕緊給我娶個媳婦回來,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淩蕭若眼角抽搐得更加厲害了,連帶著唇角也跟著抽搐起來,她拉了一下慕容擎天的袖子,清了清嗓子,小小聲地說道:“那個……爹,我就是你口裏說的那個子青,還有那個,淩蕭若也是我!”
“什麼?”慕容擎天驚得不小,差點打翻了桌子上的白瓷茶具。
他之所以吃驚並不是因為自己的女兒是子青,而是她說她是淩蕭若!淩丘壑的女兒!不僅如此,她還是漠西的水神,阿若!
淩蕭若眼疾手快,先握住了茶具,隨後朝慕容擎天堆著笑,說道:“爹,這些事以後慢慢說給您聽吧,女兒現在有事要跟您說。”
她要跟爹辭行,然後去臨南找雲景軒,既然慕容擎天是她的爹,那麼,她希望爹能夠支持她,接納雲景軒。
慕容擎天自然知曉若兒要跟他說什麼,他再度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泛起絲絲心酸,開始訴說衷腸:“若兒,你知道爹這十七年來是怎麼過的麼?”
臨南南麵部族叛亂,雲博海給了雲景軒八萬士兵去南麵鎮壓,如此,京城的兵力便少了許多,所以,主子決定在這段時間結合漠西的兵力一起發動宮變,他不知道主子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淩丘壑的女兒淩蕭若是漠西的水神,當主子將畫像交給百裏尋時,百裏尋便說那畫像中的女子正是漠西水神,當時他隔得遠沒能看見畫像,後來百裏尋便與主子達成協議,百裏尋幫她奪權,而主子卻答應在事成之後要將水神歸還給百裏尋。
百裏尋那個死老色鬼,已經娶了那麼多的女人了,竟然還想霸占水神,更恐怖的是,那個水神還是自己的女兒。起初他在聽說漠西水神降水之事時還感歎了一番,還曾想是哪個丫頭片子這麼能倒騰,這麼有能耐,卻不知,顛來倒去,她竟然是自己的女兒,如此,他又怎麼可能將女兒送回漠西,交給那個死老色鬼呢?
不行,絕對不行!他必須將她鎖回慕容山莊,臨南宮變之前不能讓她邁出一步。
慕容擎天說得情真意切,淩蕭若看著果真被他感染,遂將快要出口的話語壓回心底,說道:“爹,女兒不孝,十七年來一直未能承歡膝下,讓爹您受苦了。”
慕容擎天握住她手,眸中點亮希望,訴說道:“若兒,你還沒見過你娘長成什麼模樣吧?還有,爹總算找回你了,這麼多年來,你還從未去看過你的娘親,現在隨爹回家看看你娘,怎樣?”
淩蕭若看著父親眸中的殷殷期盼,又想起他說的話,十七年來,她一直就沒盡過孝道,而今確實應該去母親墳前上柱香才對,畢竟她是他們的女兒,無論從任何方麵來講,這都是應該做的事。況且,去慕容山莊也是回臨南之路,如此之下她就更沒有理由拒絕了。
有了想法,隻能訕訕地應了一句:“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