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男之爭
三男之爭
思念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淩蕭若隻覺自己忽然間就迷失了方向,眼前,二人仍舊在激烈擁吻著,而她的身邊卻是空無一人。
那種虛空的感覺讓淩蕭若覺得有些害怕,然,忽然之間,她似乎覺得自己的手觸碰到了一個熱源,那裏暖暖的,像是人的手掌。
當黑夜遇見光明時,人們自然而然地就會去抓住,淩蕭若也不例外。
她伸手朝那熱源處探了過去,當那溫熱的感覺傳至身上時,她便一把環抱住了那熱源,將頭埋在那熱源處,輕聲喚道:“景軒,是你麼?我真的好想你啊。”
東方澤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僵硬了肌肉,女人的身子他素來熟悉,軟軟的,柔柔的,而麵前這名女子的身子似乎更加的柔軟,抱在懷中竟是出奇的舒服。
不過,她為何抱住他?
“子青,你是不是又被夢魘著了?”記得那次在泰山時,她就被夢魘著了,後來還是請了師父出關才將她從夢魘中拯救出來。
淩蕭若的思緒繞在夢境之中,完全不可自拔,她的身子朝前傾去,而東方澤霄本是蹲在地上,被她這麼一欺身,他的身子竟是朝後倒去,而淩蕭若也順勢撲倒在了他的身上。
“景軒……你回來呀,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嗯?”淩蕭若將東方澤霄撲倒後,掄起繡拳,一拳拳地砸落在了東方澤霄的胸口之上,她紅唇微嘟,發出了一聲聲的不滿。
對於她的投懷送抱,東方澤霄本是十分欣喜的,然而,在聽清楚她口中呼喚的名字時,他不禁皺起了俊眉:“景軒是誰?”
淩蕭若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景軒就是雲景軒啊,你傻了麼?”
“雲景軒?”東方澤霄眼眸微眯,在腦中搜索片刻後終是反應了過來:“他不是前臨南的靖王麼?你認識他?”
“景軒,我是你結發的妻子啊,你怎麼可以拋棄我?”淩蕭若說著說著,淚水再次滾落了出來,那洶湧而來的泛濫潮水如雨般墜下,竟是浸濕了東方澤霄的寢衣。
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滾滾熱流時,東方澤霄一把攫住淩蕭若纖細的皓腕,他怒道:“你說什麼?你說你是雲景軒的妻子?”
他從未想過,子青已經嫁人了,嫁的人還是前臨南的靖王。
一想到她已經嫁了人,東方澤霄的頭部竟是發起熱來,一旦發熱,行為就有些不受控製,他竟是一把推倒淩蕭若,俯身攫住了她嬌豔的紅唇。
“唔……”淩蕭若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她的唇卻被另一雙唇瓣封住了。
一旦封住,淩蕭若便覺那味道並未景軒的味道,那是一種十分陌生的感覺,這般的感覺讓淩蕭若有些排斥。
“唔……”東方澤霄的舌頭被她咬出了血,霎時疼得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將淩蕭若猛地推開後,便朝她的臉上揮去了一掌:“你這個死女人,竟敢咬本王?”
“啪——”地一聲,十分地響亮。
淩蕭若隻覺臉頰之上火辣辣地疼痛起來,而這一巴掌也將她從夢魘中扯了出來。
她本能地抬手捂住自己火辣的臉龐,睡顏朦朧中,隻覺口中有些血腥的味道,頭暈目眩半晌後方才徹底清醒,一旦清醒便大吼道:“東方澤霄,你為什麼打我?”
“誰讓你咬我的舌頭?”東方澤霄著實有些鬱悶,此生,這是第二個女人咬自己了,並且還都是蒼山派的女弟子,她們都是某種犬類動物麼?他這輩子難道八字與蒼山派不合?
淩蕭若盯著他,不可置信道:“我咬你?我怎會無緣無故咬到你的呢?你做了什麼?”
東方澤霄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寢衣,怒道:“誰知道你做了什麼夢?一把圈住本王說很想本王。女人,你這是在玩火自焚!哼,念在你首犯本王便不與你計較,倘若有下次,本王就不會輕易饒恕你了!”
撂下話語後,東方澤霄竟是一把拉開了房門走了出去。剛剛被這個女人點燃了的火,他需要找一個女人去發泄一下,不然他今夜又怎麼可以安睡呢?
“怦——”東方澤霄走出去之後,大力的關門聲將淩蕭若扯回了現實之中,她抬手捂著唇,方才的夢境隨之而來,今夜的夢讓她著實有些驚詫,因為,夢中那個蕭然竟是懂英文的,這一點,當真出乎她的意料。
又兀自思索了一會兒,淩蕭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隨後望了一眼房門,估摸著東方澤霄可能不會回房了,她卷了自己的被子旋即爬上了東方澤霄的床榻,將他的被子一腳踢開之後便鳩占鵲巢地睡起覺來。
當她躺在東方澤霄那張舒適的大床之上時,她感歎道,還是床睡著舒服啊,因為身下的道具舒適了很多,這一次入睡淩蕭若也沒有再做夢,而是一覺到了天亮。
翌日清晨,淩蕭若似乎是被幾道灼熱的目光給刺醒的。
本來,她睡得十分地愜意,可是朦朦朧朧中,她總覺得有人拿眼神在刺她,於是乎,她終是在這種煎熬中醒轉了過來。
醒來之後便見到自己身前立著三座大山,為首的人自然就是東方澤霄,而他的身後站著藍風與藍雨。
東方澤霄盯著自己床榻上睡得一臉安穩的女子,心中有氣卻有些發不出來,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半夜三更挑起他的欲望又不滅火,爾後居然大刺刺地跑到自己的床榻上睡覺,她倒是安逸得很哦?
“睡好了?”東方澤霄開口,冷冷地問道。
淩蕭若眨了眨眼睛,回道:“睡好了。”
“睡舒服了?”東方澤霄挑了挑眉。
淩蕭若繼續賣萌:“睡舒服了!”
看著那張十分怡然的容顏,咆哮哥終於不淡定了:“睡舒服了就趕緊給本王滾起來做事!”
“是!”
淩蕭若一個鯉魚打挺迅速從床上翻身坐起。
她知道,自己昨夜可能惹怒了東方澤霄,她丫鬟的苦命日子就快到來了。
果不其然,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絕對正確的。這一日的她活得跟個狗熊似的,每時每刻都有做不完的雜活,她本想著忙裏偷閑去找一下琴韻喚起一下她那沉睡的記憶,可是卻愣是沒有找到休息的時間,一整天,東方澤霄不斷地給她找活兒,還都是一些重體力活兒,忙到下午時,她已經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好不容易挨到伺候完東方澤霄就寢,當淩蕭若的屁股剛沾上矮榻的邊時,卻又聽東方澤霄說道:“本王要出恭。”
“靠!”淩蕭若低低地咒罵了一聲,旋即從角落中拿過夜壺給床榻上的人送了過去,她轉過身後便聽到滴答地水聲響起,淩蕭若忍不住地雞皮疙瘩四起,待他解決完後,又命令道:“去將這東西清洗幹淨。”
淩蕭若拎著夜壺出了房門,急衝衝地跑到淨水處將它洗淨,又拿著夜壺趕回了房中,放好之後便翻身上榻睡覺。
本以為可以一覺天亮的淩蕭若卻在一夜之中被東方澤霄叫醒了五六次,她也光榮地倒了五六次夜壺,終於,淩蕭若忍不住地在心中咒罵一句:虧小子!
在第六次倒掉夜壺時,淩蕭若已經悃得快要趴下了,她一回到房間後便趴在矮榻上昏睡不起了。
東方澤霄看著累癱了的淩蕭若,心中那報複後的快感油然而生,唇角竟是露出一抹笑容,而他這個笑容竟是伴隨到第二日的天亮。
如此這般的狗熊生活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當第四天的早上來臨時,淩蕭若已經似一隻戰鬥的公雞一般一大早便拿著掃帚開始打掃,然,當她還未來得及真正進入備戰狀態時,藍風卻告訴她,說她今日不用再做雜役了。淩蕭若問為何,藍風答曰,主子進宮有急事處理,暫時不用做這些粗活了。
淩蕭若一聽東方澤霄出了府,喜得她直接扔了笤帚,帶著自己這幾天用塞牙縫的時間畫好的子墨畫像朝著子萍的院落奔走而去。
到得子萍的院落後,淩蕭若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一名小丫鬟,她在見到淩蕭若時有些怔愣:“姑娘您是?”
“哦,我找你家主子有事。”放下話語也沒管人家小姑娘同意不同意就直接閃身入了院子。
到得房間時卻見琴韻正坐在古琴前試音,準備撫琴。
淩蕭若上前抬手摁住了那撥動的琴弦,如此,琴韻撥出來的音調便徹底走了音。
她凝眸看向淩蕭若,臉上露出喜色:“姑娘,原來是你?”
淩蕭若握住她的手將她帶離古琴,說道:“你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完,自懷中拿出了子墨的畫像平展在書桌之上,琴韻在見到那畫像上的人時,身軀微微一僵,問道:“姑娘,此人是誰?”
“他是你的心上人,你知道麼?你追逐他的腳步整整七年之久,這麼久這麼至深的情,你怎麼就忘了呢?”
猶記得在蒼山後山之中,那一池溫泉水裏,子萍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那一番話,她為了救子墨,寧願那個身中寒毒的人是她自己,如此情深似海卻又為何轉頭就忘?有些東西不是應該刻在心底永世都不會忘記的麼?
子萍看著那畫中的男子,隻覺他的眼眸冷若冰霜,清俊的臉龐也如霜雪一般,她怎麼喜歡這麼冷情的男子呢?
“姑娘,我真的不記得他是誰了,再說了,看這幅畫像,這名男子當是冷心冷情之人,我定然不會喜歡這樣的男子的。”雖然到現在,她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喜歡的男子,但是她心裏知道,她喜歡的男子是那種溫暖如春風的男子,太過於冷漠的男子她是不會喜歡的。
淩蕭若聽了這話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她斜眸看向子萍,她不喜歡冷心冷情的男子?那她為何一直追逐子墨的腳步,臨摹他的輪廓?難道說,她的潛意識裏因為這場沒有緣分的愛戀而心累了麼?所以,她才會選擇去遺忘?
子萍的一席話讓淩蕭若陷入了深思之中,記得在漠西的時候,子墨對子萍仍舊冷語相向,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了,他都沒有喜歡上子萍,而今自己這一番作為又是為了什麼呢?既然子墨不愛子萍,那麼她又何必再讓子萍陷入痛苦之中,有些時候,遺忘不是最好的治傷良藥麼?
想到這一層,淩蕭若忽而將子墨的畫像一把抓起,直接蹂成團,她對子萍說道:“子萍,你這話說得也對,你為什麼要喜歡他啊?七年來,他一直對你冷漠如冰,你把他忘了也是對的。”微頓,淩蕭若接著說道:“不過,有一點你不能忘記,那就是,你並不是青樓的女子,你有自己的人身權力,你可以放手去追逐屬於你自己的那一份愛,你明白麼?”
琴韻搖了搖頭,說道:“姑娘,你錯了,我沒有人身自由的權力,從我墜入青樓的那一天開始,我的身上便標有了這樣的記號,一輩子都不能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