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出光明醫院前,黃老和我商量的計策,就是先故意降低都英昊的戒心,不讓他發現我們要抓他。
畢竟要是都英昊知道這人就是黃乾的師傅的話,說不定在心裏就會提防許多。
所以,在去胡伯伯診所的路上,醫護車裏,黃老一直沒看都英昊,就像是根本就見不到都英昊這個鬼一樣。
我也不拆穿,也沒有喊他‘黃老’,而是裝作今天剛認識他這個護工一樣,囑咐他到了診所,要繼續照顧好昏迷的黃乾。
“好的,蘇小姐。”黃老本來就黑黑瘦瘦的,一點都不像文化人,憨厚笑著,更像老實本分的務工人員。
都英昊應該是沒發現任何異常,隻是緊緊的盯著我,時不時的看一眼黃乾,不知道他又有什麼打算。
我們很快就到了胡伯伯的診所,胡伯伯早就帶著幾個醫護人員在門口等著了。
光明醫院的護士拿了一些表給胡伯伯這邊填,幾個醫護人員把昏迷的黃乾從醫護車上搬下來,送進了單人病房。
黃老這時候和我暫時分開了,我就獨自抱著冒著黑色陰氣的沙漏,走進了黃乾的單人病房。
因為血玉的關係,都英昊還是靠不近我。
都英昊似乎也沒再打算衝破我們之間的距離,他歎氣,“我們之間就不能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我看了他一眼,自從上次在月圓之夜,我差點滅了都英昊以後,都英昊的脾氣就有些反複起來。
有時候和往常一樣,固執霸道的不可理喻,有時候有些沮喪,就像現在這樣。
“你想談什麼?”我問道。
也許這將是我和都英昊最後的談話,我耐心多了一點。
“我知道,你心裏有我的。”都英昊單刀直入說了這句。
我心裏一跳,慘笑道:“是又怎麼樣,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心裏也有你的,不然我不會死了,還來糾纏你。”都英昊嚴肅認真起來,這時候的五官漂亮的驚人。
我眼底掙紮了一下,卻恢複了平靜。
我和都英昊之間就是爛帳,要理清,要寬容,要原諒,估計要花盡一輩子的力氣。
何必呢。
再說了,我何必和一個死人糾纏不清。
我們之間得有個結局,他不願意離開,那我就主動的,畫上這個句號。
“你死了,我活著,所以我不和你一起,就這麼簡單。”我淡淡道。
我越是冷淡,都英昊似乎就越生氣。他深邃的眼眸變紅,似是又要發怒。
我就知道。隻要不順著他一點,他就得暴怒暴躁。
我們兩個人的談話,就這麼戛然而止了。我和他誰都固執,不肯服軟。所以就算是再坦誠,依舊會互相傷害。
都英昊和我都不再說話,單人病房裏就隻有黃乾呼吸器呼吸的聲音。
這時候,黃老從外麵進了單人病房。
黃老一臉憨厚樣,“蘇小姐,胡院長說要給黃先生換一間病房。”
“那好,我們一起推病床過去吧。”我和黃老推著黃乾的病床出了單人病房的門。
病房的門‘噗通’的關上,我一出來,就發現病房的牆壁和門上都貼了密密麻麻的黃符。黃符上的血腥味很重,就是不知道是黃老的血,還是黑狗血。
都英昊想要跟出來,卻在門的地方,像是撞上了屏障一樣,反彈了回去。
他一臉震驚,“蘇玉,這是怎麼回事?”
我低下頭,黃老開口了,“人鬼殊途,今日我要除了你這害人的厲鬼,替我徒兒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