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兩盞花燈的蓮花花瓣碎裂,花燈蓮台上的事物晃悠了幾下,在蓮台上安穩不動。
新鮮的血沿著蓮台滴落。
一切都仿佛定格在這一刻,澄明如洗的月光反襯著畫麵的奇詭。
“手!是手!”
“兩隻手!”
“一定是剛剛那個死人頭的!”
周遭的圍觀群眾又喧嘩起來,雜亂的聲音有一種和環境割裂的詭異感。
姚聽寒渾身顫抖。
梁晉看她神情恍惚的樣子,似乎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隻好歎了口氣,勸慰道:“別胡亂傷心了,這應該不是你老師的手。”
“為什麼?”
姚聽寒想不明白。
梁晉道:“你關心則亂,看得太過潦草。好好看看,這兩隻手如此粗糙,和你恩師那修行之後細皮嫩肉的臉皮一樣麼?”
姚聽寒聽梁晉如此一說,才注意到了,點了點頭,也不知作何想法。
梁晉繼續關注著河中,姚聽寒默默立在一旁,思慮良久,問:“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凶手又在哪裏?”
梁晉沒有回應。
他看到人群被人呼和著到了兩邊,十來個捕快分開人群,到了河岸邊上。
當頭一個中年男子,身著製式錦衣,腰佩寶刀,是偵緝司衙門總捕頭的打扮。
神朝京城長安城中,有長安街、長樂街、東西南北郊六個偵緝司衙門。這裏地屬長安街,這位總捕,自然就是長安街衙門的總捕頭。
梁晉的記憶裏有長安街總捕的信息,這位總捕姓陸名隼,綽號蒼雲鐵鷹,實力高強,傳聞有許多修行者都栽在他的手裏。
到那陸總捕到達現場後,立馬作出了指示:“在兩岸散開,往上遊搜!蓮花燈估計不會隻有這三盞,接下來還會有腿腳之類的。凶手可能還沒走,要繼續下放河燈!”
眾捕快應聲在青龍河兩岸散開,一路往上搜尋而去。
河中依然逐漸有花燈漂下,隻是越來越少,漸漸隻有零星幾個,孤孤單單而來,受到所有圍觀者的注目。
姚聽寒聽到那總捕這麼說,心裏一急,就又想要往上遊去。
梁晉忙道:“別急,他判斷有誤,你聽我的,不要衝動。”
姚聽寒腳下一頓,一時有些猶疑,不知道該聽誰的。
然而梁晉低聲說話,卻沒想到橋下有人竟然也能聽到。
長安街總捕陸隼驀然抬頭,眼神如鷹,往橋上一掃。
梁晉立馬警覺,跟著就覺眼前一花,陸總捕倏忽之間,已經跳到了橋上。
“娘的,哪來的憨貨,敢貶損本捕頭辦案?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陸隼罵罵咧咧地說道,那眼神一下子就讓梁晉知道了什麼叫蒼雲鐵鷹。
而在陸隼看向梁晉的一瞬間,梁晉忽然就看到了一隻怪鷹,樣貌如雕,似鳥非鳥,額間有角。
緊跟著他腦海中的山海繪卷所成人形的“脾胃”處,相同的怪雕,就顯出形來。
蠱雕?!
梁晉的腦中閃過《山海經》裏南山經中的異獸。不過他有了經驗,並沒有像剛剛麵對姚聽寒一樣,把異獸的名字念出來。
難道自己每見一個修行者,都會看到這些奇異的景象,在山海繪卷中收集異獸?
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見一個修行者,就能用一個修行者的神通了?
陸隼的目光並沒有在梁晉身上停留許久,就轉而向姚聽寒看去,問:“白狐麵具不離首,姑娘可是聽寒仙子?不知這頭顱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