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但不是自負
“如果你失蹤了,不知道這天下會不會大亂?”喝著杯中的茶,青青看似好奇的問答,可是那認真的神情卻找不到半點好奇的意味,有的隻是可行性的揣測。
“你期待是什麼樣的結果?”司馬青青在聽到青青這平和但是卻沒有半點感情牽絆的問話,發自內心的莞爾。
他的女兒,即使他從未懷疑過她的血統,即使他從來不在乎這些子嗣的由來,但是此時此刻,他卻無端的有種有女如斯的成就感。
“如果亂了,那麼也太讓人失望了。”如果隨著司馬無情的消失而讓原本屬於司馬無情的勢力難以控製,引發混亂的話,那麼就隻能說明,司馬無情不是一個成功的領導者。
而他所擁有的勢力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當然青青還有沒有說出的一句話,截然不同的一句話,那就是如果不亂,那麼她也就高估了司馬無情的實力。
亂語不亂都隻不過是一個度的評定,青青到想看看,司馬無情究竟值不值得她如此的耗費心思。
“哈哈,如果不亂的話,草兒更失望吧。”司馬無情看著平靜無波的青青,大笑出聲。
“那麼司馬老爺會不會讓草兒失望呢?”看著眼前的狂囂男子,青青毫不掩飾眼中的估量和算計。
“事實才是最好的證明,或許我們該試試?”收回了等候司馬無情回答的眸光,青青倏然的轉了話鋒,而這卻讓司馬無情提高了戒備。
他可不會忘了,青青反臉無情的場麵。
冷凝的注視著青青,司馬無情猜測著她會怎麼做?
卻在此時,聽到了齋房外短兵相接的聲音,青青麵色如常的喝著手中的茶,齋房外已是戰火連天,甚至已經有血濺灑在了齋房的門窗之上。
本是清幽素淨之地,卻因為這突然而來的襲擊,染上了濃濃的血腥味。
端坐在齋房中的父女二人,卻靜默的聽著外麵不時傳來的屬於人最後一口氣的悶哼聲,以及那一個個落地的聲音,無動於衷。
“皇家侍衛雖然技藝不精,但畢竟也是百裏挑一的高手,一時半會,想進來的人,似乎不大可能。”青青聽著這戰況不減的聲音,淡然說道。
“皇後所在,膽敢擅闖,為父的可否知道,這些人是何許人也?”司馬無情雖然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是他還是想從青青這裏得到證實。
畢竟,那些人,如果沒有他的命令,可是不敢隨意輕舉妄動的。
即便是他已經不在了,他們依舊會等候他的命令,這就是司馬家死士能橫掃江湖的原因。
“司馬老爺,何不自己打開來看看。”青青再次為彼此斟上已經有些許涼意的茶水,好似討論的不過是吃什麼那麼簡單。
“哈哈,為父的可沒有那個興趣,不過讓為父感興趣的是,聽說為父的有個外孫,挺不錯!”司馬無情話鋒一轉,轉到了獨孤絕殤的頭上,而這也早在青青的預料之中,畢竟皇後和太子相依為命,這在奉天並不是什麼秘密。
她對太子的嗬護也曾幾度詔告天下。
“太子是我的驕傲。”青青並沒有避諱,更沒有遮掩,反而大方的承認了,這又讓司馬無情有些搞不懂了。
畢竟,她要知道,如果他真想東誰的話,太輕而易舉了。
“如果司馬老爺想動他的話,那得三思。”青青把玩著手中的茶杯,已經沒了半點涼意的茶杯,看著暈黃的茶水在杯中流轉,青青的話卻讓司馬無情皺了眉頭,隻因,他司馬無情居然被人威脅了。
而威脅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女兒,他唯一看上的也唯一有興趣的女兒。
“能讓草兒如此看重的人,為父的還真是好奇了,若是讓他繼承司馬家的話,或許會是不錯的人選。”平生以來還從未受過要挾的司馬無情,雖然並沒有青青的警告發怒,但是卻也不慣於接受。
自然的話語也就脫口而出,他倒要看看,青青到底能怎麼樣?
“太子的未來,無人有權做出決定,不管是你還是當今的皇上,他的人生隻能由他自己做主,父親明白我的意思嗎?”青青雙眸定定的看著司馬無情,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傳達到了司馬無情的耳朵了裏。
“你又靠什麼來給他保障?”司馬無情看著語氣堅定的青青,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
而這其實也是獨孤離的疑惑。
明明沒有任何的可支撐力量,可是她卻一直保持著這種無畏無懼的神態,孱弱的身軀裏,蘊含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自信。”青青吐出的兩個字,讓司馬無情有些詫異,但是卻也很好的得到了解釋。
自信,但不是自負。
就像現在,如果不是那麼有自信,青青又怎麼能那麼安逸的陪著司馬無情閑聊,要知道,外麵拚殺的可是司馬無情悉心栽培出來的死士。
司馬無情的自信就明顯的過高,以至於讓他會想象不到的損失。
“如果為父的想要他,草兒會阻止嗎?”司馬無情明知故問,但是他想要問的其實是,草兒用什麼來阻止他?
“要他的不止司馬老爺。”青青扯開笑顏,淡淡的話語卻讓司馬無情知道,他的外孫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沒有逞強的倔強,更沒有無知的強辯,反而是一種簡單的承述。
仿佛就算自己阻止不了他,但是也同樣有人不會讓司馬無情為所欲為。
而那個人,是誰?
不言而喻。
司馬無情他想要的人可是人家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太子,是奉天皇朝未來的接班人。
“一個朝廷,何以為懼?”司馬無情狂囂的口吻還真是對味啊,可惜,青青卻隻能暗自欣賞而已。
畢竟,這個人,就是這個狂囂的男人,將會是她最可怕的敵人。
“可是,就是這些酒囊飯袋,在圍剿著老爺的死士。”聽著外麵一直不減的打鬥聲,青青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畢竟,可不能就這麼把司馬無情的翅膀給折斷了,要不,他用什麼去和獨孤離鬥?
“果真是他們,草兒能否為為父的解釋一下,怎麼讓他們來此的?”司馬無情雖然得到了證實,但是卻身影未動,神色未變的問道。
就算那些人是他的死士,那又如何?
擅自行動,自尋死路,那是他們自找的。
死在這裏最好,要是死不了,回去,同樣是條死路。
更何況,死與死之間還有所不同。
“我隻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身為子女的還從未為亡父母祈過福呢,故而交代了一下,不想,就這樣了。”青青的話一出口,司馬無情的臉上就精彩了。
看青青說的多麼的輕鬆啊,父母?亡父母?
哈哈,母是已故,那父呢?
這不明擺著今天就是他司馬無情的忌日嗎?
這種情況下,難怪會出現擅自行動的莽撞行徑。
“看來,草兒今天的孝行是很難實現了。”司馬無情嘴角浸著笑,看著青青說道。
可是雙眸裏的寒冰都能把青青凍結。
“司馬老爺多慮了,亡父母的牌位,一定會準時的擺放到普陀寺的正殿之中,草兒也會向佛祖祈求,願佛祖庇佑,爹娘能夠早登極樂。”青青的話語無非把她的想法已經如實的轉告了司馬無情,不管司馬無情有沒有死?
詔告天下的就是皇後的爹娘已故。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作為父親的司馬無情,才剛有了為人父的自覺,卻已然“亡故”。
這中心情,這種滋味,司馬無情無法形容。
傷心?
不,因為他本就沒想過草兒會把他當爹看待。
失落?
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畢竟被自己的女兒,如此涼薄的說他已故,而他明明還站在她的麵前。
憤怒?
也沒,看著眼前這個自始至終就待他如陌生人的草兒,她的做法,好似情理之中。
欣賞?
有,微微的詫愣之後,就是欣賞。
這個讓他摸不清脾性,看起來無欲無波的女兒,她的一舉一動,更加的讓他覺得有趣。
“草兒這麼說,不是讓為父的傷心嗎?為父可是依然健在啊。”司馬無情扯開唇角,居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