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我母後

整整三天,獨孤雲崢醒來的消息傳遍整個齊國,乃至奉天。

然而一句病體不適,謝絕了所有來客,包括齊國太子以及楚國太子和良國公主。

一時間,獨孤雲崢的醒來頓時成了一片疑雲。

南宮月為了感謝莊毅,帶上眾多珠寶前往,卻被謝絕了,連莊毅的麵都沒見到,得到的回複就是,莊毅上山采藥去了。

可是隻有溫諾知道,他們的師父去哪兒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也越來越沉重,本就冷漠的臉龐更加的沉默了。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醫館卻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個是之前的衛國王獨孤雲崢,一個是比之年幼,看似同樣是皇室身份的少年郎,那就是奉旨和易親王一道前來的賢王獨孤鑫源。

見麵的他們,沒有兄弟間生死重逢的激越,有的隻是那一室的沉默。

獨孤鑫源見到獨孤雲崢的第一句話就是:人呢?

不用言明,獨孤雲崢也知道,獨孤鑫源問的是誰?

沒有解釋,更沒有哀戚,獨孤雲崢給他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帶他來到了這裏。

脫去了身為奉天王爺的衣裝,此刻的他們隻不過是兩個心係母親的孩子。

沒有詢問,也沒有責難,有的隻是靜靜的等候。

溫諾給兩人沏了茶,之前的房間成了他們兄弟二人的空間。

“王兄,你帶我來此,究竟為何?”到了這裏,依舊沒有見到人,更沒有聽到一點關於母後消息的獨孤鑫源終於忍不住了。

之前的他在聽聞二皇兄傷重昏迷的時候,他的心提起了來了,但是更多的還是擔心母後的下落和安全。

但是畢竟母後沒有光明正大的出使齊國,所以關於母後的消息也沒有多少帶回來,而這也才是讓他擔心的。

當他見到獨孤雲崢好好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所有的擔憂都集中到了母後的身上,可是偏偏獨孤雲崢卻隻字未露,他的心弦繃得更緊了。

想問權無智,可是他卻忍住了。

因為他知道,有些事,即使是問了,也不一定能問出結果來。

卻不想,在他快要按耐不住的時候,獨孤雲崢卻把他帶到了這麼一個地方。

“三天前,我在這張床上醒來的。”獨孤雲崢沒有看向獨孤鑫源,不知為何,從他醒來的那一刻,從他走出這裏,他們之間原本擁有的那眷眷親情,好似雲霧被風吹散了般,了無蹤影。

即便如此,他卻知道,獨孤鑫源對母後的感情絕不亞於自己,或者更甚。

所以,他才帶他來到了這兒。

母後或許也會希望見到獨孤鑫源吧,畢竟獨孤鑫源曾經和太子走得最近。

獨孤鑫源看著獨孤雲崢,沒有接話,但是卻估摸到,獨孤雲崢這後麵還有話。

他們都不是兒女情長的人,獨孤雲崢更不是。

“當我醒來的時候,母後在我的身邊。”獨孤雲崢的雙眸直直的看著那床,眼前重現了當時的情景。

唇邊有幸福的笑容也有一縷訴不清的哀傷。

“母後在這裏,她人呢?”聽到這裏,獨孤鑫源坐不住了,騰的站起身,急促的問道。

既然獨孤雲崢醒來的時候,母後陪在身邊,那麼母後應該沒事才是,為何卻不見母後的身影?

“母後在這裏,等吧,總會能見到母後的。”獨孤雲崢雖然沒有和溫諾師徒通過氣,更不知道,母後的毒是否能解?

但是,就是那麼一掃,他卻已經知道了那石屋中並沒有任何的生活所需物品,能不能救活母後,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

所以他離開了,等了三天,那是因為,他怕自己守在這裏的話,不止會暴露母後的身份不說,還會因為自己的焦躁而影響到母後的治療。

所以他離開了。

可是,此刻,他來了,還帶來了獨孤鑫源,那是因為他知道,今晚應該能有結果了。

不管是好是壞,他們都應該能見到母後了。

溫暖的笑容,還是冰封的笑意,他都有想過,無論想到什麼情景,他的心裏都會一陣抽搐,讓他痛得無法呼吸。

“王兄,你什麼意思?”獨孤鑫源看著獨孤雲崢這糾結複雜的神態,心中總有不好的預感。

“王爺,師父有請。”獨孤雲崢沒有回答,因為他們已經聽到了逐漸臨近的腳步聲。

淡漠的神情,可是卻讓獨孤雲崢察覺到了溫諾那眼中的哀憐,手一鬆,落地的茶杯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想起身,可是獨孤雲崢才發現,自己居然那麼的虛弱,隻覺得整個天地在旋轉,牢牢的扶住了椅子的手臂,身子晃了幾晃,這才穩穩的站住了。

“王兄!”獨孤鑫源一驚,趕忙上前攙扶,卻被獨孤雲崢拒絕了。

“走吧。”定了定心神,斂去急速上湧的淚意,獨孤雲崢哽咽的開口了。

看著獨孤雲崢如此的失態,獨孤鑫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而前來通報的溫諾卻也暗暗驚佩於獨孤雲崢的觀察力,他知道自己的話語並無特殊之處,可是就從自己細微的一閃而過的眼神中料到了失態的結果,怎能不讓人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