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實禍水之名
“究竟怎麼回事?”被拒於門外的蕭一寒,看著獨孤韻的到來,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不安。
他分明沒有看到青青有受傷的痕跡,可為何,他們的表情如此的凝重和恐懼。
“朝陽帝請回寢宮吧,青姨一旦有了消息,小王一定馬上稟報於朝陽帝。”獨孤鑫源看著眼前的蕭一寒,實在是沒有多少耐心再來解釋。
“寡人想知道,這究竟怎麼回事?為何之前青青還好好的,出去一趟之後,就這樣了,她究竟傷到哪兒了?情況怎麼樣?朕想賢王最好能給寡人一個解釋。”蕭一寒麵色一沉,隱忍著怒意沉聲說道。
“啟稟賢王,宮外有一老頭求見,說他能救小姐。”就在這時,禦前侍衛前來通報。
“帶他進宮。”聞言,獨孤鑫源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那個老頭子,那個曾經讓青姨死而複生的神醫,難道是他聽說青姨出事了,特地趕來的?
雖然拿不準,但是此時此刻,他不會放棄任何給青姨生的希望。
“是。”隨著侍衛的離去,蕭一寒也似乎猜到了來人是誰。
不一會,一個有些滄桑又有些不馴的老頭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子,相貌一般,身材修長,中規中矩的陪在老頭子的身後。
“前輩,求您救救青姨。”一見到老者,獨孤鑫源直接跪倒了老頭的跟前,誠心的懇求。
而這卻也讓一旁的蕭一寒真正的體會到了青青在這賢王心目中的地位,沒想到堂堂一介王爺,居然為了青青,這麼虔誠的就跪倒了一個平民的腳下。
“要救也得讓老夫見到人啊。”冷冷的瞥著跟前的獨孤鑫源,莊毅有些不滿的說道。
在這麼拖下去,就算是九命怪貓也會成了沒命貓。
“前輩,請。”獨孤鑫源直接沒有向獨孤韻請示,直接打開了門,帶著莊毅二人走進了屋子。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著門扉的打開,撲鼻而來,沒人看到那規矩的年輕人眼中寒芒一閃。
“想要她活命的話,就全都出去。”莊毅幾步上前,看著渾身上下紮滿了銀針,氣若遊絲的青青,厲聲說道。
“皇上,這位是青姨的師父——神醫莊毅前輩。”獨孤鑫源看著獨孤韻那陰暗的目光,趕緊解釋道。
這莊毅本就是一個倨傲不遜的老頭子,就怕獨孤韻一個不小心惹惱了他,撒腿走人就不好了。
當然,既然莊毅來了,他也就不會真的丟下青姨不管,畢竟青姨還是他的關門弟子呢。
可是也不能在拖延時間了啊。
他們能拖,可是青姨那拖不了了啊。
“退下,有勞前輩救活青青,保住她腹中的孩子。”卻不想獨孤韻神色平和的對莊毅說道。
作為一國之君,他的舉動已經算是絕無僅有了。
“老夫的弟子,老夫自當盡力。”莊毅的眸光中閃過一絲讚賞,沒想到這位帝王還算不錯。
隻不過看向床上的丫頭,莊毅就忍不住的皺眉,暗歎。
怎麼每次見到她,好像都是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看了還真讓人不舒服。
從懷中取出天下僅有的幾顆苦心煉製的續命丹藥,牙一咬,全都塞進了青青的口中。
“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有孕在身,怎麼還那麼莽撞,真是丟老夫的臉。”一邊忙活著,嘴裏一邊還叨咕著。
他真是瞎了眼,收了這麼一個不讓他省心的弟子。
可是,罵歸罵,他的那個心啊,還真疼。
他寧願這丫頭像之前那樣,無辜又賴皮的看著他,任由他罵個夠,也不願她這麼靜靜的躺著任由他嘀咕也不回嘴。
“青青,堅持住,為了我,也為了我們的孩子。”一直沉默的年輕男子,在眾人全數退出之後,走到了床邊,握住了青青放於床側的手,沉痛的說道。
“小子,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莊毅一邊忙著,一邊試探的問道。
“隻要青青活著就好。”沒有看向老頭子,更沒有發現老頭子眼中的戲謔,易容之後的墨良依舊看著沉睡著的青青。
“你可想好了,這丫頭有孕不易,如果現在沒了,可能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懷孕了。”莊毅在一次的問道,一個方子卻已經丟出了門外。
“青青一直都有孩子。”他一直是青青的孩子,是她的依托。
莊毅啞然無語,隻是怪怪的看了一眼,一直看著青青的墨良,暗歎。
眼前這兩個孩子的想法有些奇怪,和他接觸過的人都有不同,可是為何在他們表達出來,卻又是那麼奇異的理所應當。
“放手一搏吧。”莊毅微微解開了青青的衣裳,讓整個依舊平坦的小腹露出來。
“青青,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妥當了,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跟著你。”沒有生死相隨的大悲大愛,有的隻是稱述事實的平淡。
可是就是這波瀾不驚的話語中,卻有著讓人震撼的生死相依。
“呸……呸……你小子幫不了忙,就別給我添亂。”莊毅聞言,直接唾罵,可是心中卻感覺悶悶的,鼻子也酸酸的。
他知道,墨良說的不是假話,當他看到那一頭銀發在眼前飛舞,當他看到他身後,肅穆的隊伍,即使一個個風塵仆仆,神色疲倦,可是卻無一人出現異動。
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墨良的身後,直到……
“明天午時,若朕沒有走出皇宮,爾等盡心效忠青峰吧。”這是進宮前墨良說過的唯一一句話,也是讓他震撼無比的一句話。
即使他不是皇帝,但是卻也明白這意思是什麼?
如果他出不了那皇宮,就意味著這大同國將要易主。
江山易主,結果是什麼?
不用想卻也知道,在進宮之前,他就已經把後事給交代了。
“……小孩……可愛。”微不可聞的話語傳來,一直沉睡的眼瞼沉重的撐開。